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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对不起我是老六》 ,作者是丈母娘的约克夏,主角是陆西。书中主要讲述了:“哟,这不是狗杂种么?出门遛弯儿回来了?”洛阳袁府侧门一胖一瘦两个家仆打扮之人坐于门前石阶之上,胖家仆叼着草根戏谑地看着陆西,伸出手来似乎在讨要着什么。今日的陆西却不如以往那般怯怯懦懦,想要绕过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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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是老六》 免费试读

“哟,这不是狗杂种么?出门遛弯儿回来了?”洛阳袁府侧门一胖一瘦两个家仆打扮之人坐于门前石阶之上,胖家仆叼着草根戏谑地看着陆西,伸出手来似乎在讨要着什么。

今日的陆西却不如以往那般怯怯懦懦,想要绕过二人,急着回到袁府游侠所居的仆役房,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

见陆西的态度既没有以往那般恭顺,也不主动交上孝敬银子,胖家仆似是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顿时起身秀胳膊扭腿,拦在门前指着陆西鼻子骂道:

“杂种,今日你若是想回你那狗窝,就从爷爷胯下钻过去。”说罢两腿一张,歪着脑袋望向眼前单薄的人,就等这小子犯浑,便顺理成章地收拾他一顿,重振自己的 “虎威”。

瘦家仆似是个新人,偷偷扯了扯胖家仆的后襟,偷偷打听陆西的身份。胖家仆却故意大声说道:

“他?也配有身份?不过当年陆管家在幽州捡来的罢了!你看他那对招子,像不像胡狗?哈哈哈,我汉人何来碧瞳?要我说,就算他不是胡狗,也必然是胡狗的种。”

瘦家仆听闻面前是胡人,收起了小心转而满脸不屑,却又有些担心:“毕竟是陆管家捡回来的,若是他老人家问起来,这场面可不好交代啊。”

“莫要担心,陆管家把他当个崽儿养着乐呵,提到这事儿我可和你说道说道。咱打小学得是两条腿走,嘿嘿,这小子,陆管家只让他爬。还别说,待他到了九岁,爬的比我等跑的还要快快呢。哈哈哈。”

胖家仆得意洋洋,顺势从腰后掏出一鞭子作势欲抽,陆西本能的猫腰蹲坐在地,抱住双膝颤抖,显然是长久遭受毒打。

“哈哈哈…”见陆西那狼狈样子,两个家仆捧腹大笑,胖家仆更是猖狂喊道:“瞧见没,这还是我偷师得来的技巧,小时候每日深夜听见哀嚎,我还当府里进了什么秽物…”

瘦家仆忙捂住胖家仆的嘴,低声道:“可不敢乱说,当心公子听见将你乱棍打死。”

胖家仆浑身一颤,压低了声音:“直到有一日我去陆管家房外,见他酒后必然要抽上这杂种一夜,起初我还可怜过着杂种,直到陆管家打累了就哭,大嚎着‘胡狗,还我妻儿命来’。

我爹听老袁公曾经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别看这厮如今这般老实,若他上了草原,准和那帮无恶不作的胡狗一个样。”

正当两人议论之时,袁府内走出一绿衣少女,面色白皙圆脸粉腮,双手叉腰指着那两名家仆:

“好啊,趁着公子外出,你二人居然在此躲懒,手上拿的什么?鞭子?你这是想教训谁啊,小心我禀告小姐,罚你二人打扫茅厕!”

也不听二人手足慌乱的解释,丫头转身要走,却瞥见倒在院外的陆西,拎起裙角匆匆上前扶起:“狗儿,他们又欺负你是不?”

陆西的视线越过少女看向门口,见那二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便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又欲解释,可却开不了口请一黄毛丫头替自己做主。

那少女扶起陆西,搀着他进院,路过门口之时还踩了瘦家仆一脚,瘦家仆委屈的指了指身旁,又被胖家仆按住脑袋抽了两巴掌。

二人走入仆役小院,陆西方才回过神来,也认出了此人是小姐的丫鬟,便轻声言语:

“陆西谢过绿漪姑娘,此时已在府内,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他人看见你我亲近,小姐定要罚你。”

此时的陆西已自知不受府中待见,也不愿再牵连一个无辜少女。

“陆西?是你自己取的名字么?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似乎袁府的丫鬟都能论上几孔子曰,摇头晃脑的样子颇为可爱:“狗儿,陆管家肯叫你读书了?难怪你随管家姓,可是认了义子?”

陆西被叽叽喳喳的声音扰得不胜其烦,却又无法解释,只得讨饶:“姐姐你就放过我吧,哎呀,你看天上有牛在飞!”

说罢,如箭一般飞快跑往柴房,留下绿漪呆呆地望着天空发呆,良久之后绿漪咒骂着原地跺脚。

“不是吧,不是吧,我这也太惨了吧。”躺在柴堆上,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想不通的事,此刻的陆西也理解了,脱去上衣看着那一条条鞭痕灼烧的伤疤,陆西将它们一条一条轻抚过。

从记事起,这个“狗儿”便已在袁府跟随陆管家身侧,自己的居所只是管家房外的狗笼子,床铺便是笼子里的稻草堆,索性那舍友大黄狗还算友善,常将他团于肚皮内侧才免得冻死。

大黄吃什么,‘狗儿’便吃什么,别人带来的大狗咬他,大黄也会帮着驱赶。从未有人主动与他说话,甚至九岁之前他都以为自己是条狗。

不过他是只聪明的狗,他能比大黄更听懂陆管家的意思,每当他卖力表演之时,也更能讨得家仆欢心,扔来更多的食物,他也总是会带回去一半给大黄。

最令他开心的莫过于管家在屋内喝酒之后,虽是会鞭打他,可管家睡着后,打翻在地上的美味总能让他回忆上好几日。

直到九岁那年,大黄似乎已经跑不动了,也不再去嚼那带着肉丝的骨头,管家呼喊也只是慢悠悠的荡过去,平日也只在笼子边晒着太阳。

那是个寒冷的冬夜,四个家仆的磨刀声惊醒了‘狗儿’,他慌张的在笼子里爬着,大黄卧伏在地看着‘狗儿’,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似乎对‘狗儿’有太多的不舍。直到几名家仆将大黄带出了狗窝,带离了院落。

‘狗儿’痴痴的望着院外,从焦急等到沉睡,从盼望等到忧伤,从天黑等到天明,从日出等到日落,大黄始终没有出现。

即便管家屋内的酒肉香味飘来,也不能让‘狗儿’提起一丝兴趣,他隐约知道,大黄或许不会回来了。

两日水米不进,又遇寒风凛凛,‘狗儿’病了。不知是管家发了善心还是日久生了情,狗儿被送去了府内的医舍,恰逢袁家马伦主母前来取药。

主母见其年龄幼小,却浑身伤痕累累,便问其来由,下人吱吱呜呜不敢作答,再三逼问之下,才知道此子乃胡人之后,被陆管家养于笼中,成日与黄狗作伴,唤作‘狗儿’。

马伦本是大儒马融之女,貌美心慈,此等不仁之事入不得其耳,唤来陆管家说教一通,便让家仆带着‘狗儿’学习说话和行走。

头几日家仆还觉着‘狗儿’可怜,耐心教导他起身行走,奈何‘狗儿’常年爬行脚腕已初具狼腿之形,站起身都困难。

三两日之后,陆管家路过之时看见这一幕,便嘀咕了几句:“九载为犬,只识棍棒,怎知人言?”

那家仆似是顿悟,又好似已无耐心,抄起棍棒就打,打的‘狗儿’嗷嗷直叫,直到打折了腿才罢手。

待到‘狗儿’腿伤已好,那家仆也换上了鞭子,复又抽了七日,‘狗儿’终于学会了站立。

家仆似乎吃到了甜头,教他说话之时,若有丝毫错处,便是一顿鞭打,不出两年,‘狗儿’便学会了说话,却留下了鞭打的阴影,甚至有时会吓得当场失禁。

待到‘狗儿’十六岁时,陆管家借职务之便,以“年龄过长,体力由盛”的理由将‘狗儿’安排到了府内游侠儿一行。

汉朝虽武备昌盛,游侠儿却不在此行列。游侠儿指的便是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恃勇武而轻视生命的人。

这类人在高门大府很少出现,地位还不如家仆,用时则为死士弃子,不用时则探听情报,混迹于市井之间,而‘狗儿’的任务便是伺候这帮亡命之徒。

袁府西院仆役房邻街的一侧便是游侠儿所居住的地方,与主院隔着一堵高墙。这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废弃物件堆的到处都是,满院糙汉子又无人管束,难免会散发着异味。

‘狗儿’刚来这里时便是一身家仆打扮,想要进屋却被几个游侠丢出了门外,本就不善与人交流,只得寻了辆废弃的车辕,拆下木板架在墙角,用泥巴与稻草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雨棚住在了院中。

一众游侠儿见他不吵不闹,不似院中以往派来的家仆那般气焰嚣张,也觉得欺负这么个老实孩子,似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便不再找他麻烦。

‘狗儿’在仆从外院居住了多日,白天看着游侠儿相互比武斗狠,偷偷记下那一招半式,夜里听着屋内把酒言欢,自己拿着根烧火棍在院中暗自比划。

本是相安无事,直到某天夜里一名剑客起夜如厕之时,看见‘狗儿’挥舞棍棒的动作似是自己的刀法,怒从心头起,一声呼和唤醒同伴,十几名游侠儿点亮火把,将‘狗儿’团团围在中央,便要废去他的一条手臂,惩戒这偷师的小贼。

一阵拳打脚踢之中,‘狗儿’撕咬反抗,乘乱缩入墙角,面目狰狞龇牙挥爪,发出的呜咽之声不似人言更像狼嚎。

众人停下手脚,看着‘狗儿’的困兽之斗,不禁有些诧异。一名老刀客挥退众人,独自走向颤栗的‘狗儿’,看着狗儿双腿蹬墙借力扑来,一个侧身让过反手刀鞘砸向他后脑,将狗儿当场击晕。

正当众人大笑着摩拳擦掌聚拢而来之时,老刀客掀开了‘狗儿’的衣服,那布满的伤痕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映入了每一名游侠儿的眼里。

仿佛中了定身术,没有一个人再上前,唏嘘声此起彼伏,就连老刀客也默默的为‘狗儿’盖好了衣物,将他抱入屋内。

一夜醒来,‘狗儿’感觉世界都变了,面目凶煞的游侠儿大叔们居然露出了微笑,虽然笑的有些僵硬,却是‘狗儿’第一次体会到来自人类的亲情与爱怜。

游侠儿们从默默无闻的为‘狗儿’缝补衣物、送来饭菜,到指点着‘狗儿’学习武艺、识文断字,似是把他当成了亲身骨肉般细心呵护。

老刀客第一次带着‘狗儿’上街,不厌其烦的为他讲述着房屋瓦舍、人文情怀,只是描述的方式有些奇怪,哪些房顶适合埋伏弓弩,哪些小巷可以用渔网捕人,哪些人防范心低可以下毒,哪些矛盾可以加以利用制造混乱。

疤脸叔叔第一次带着 ‘狗儿’去执行任务,将他安置在屋顶,每击杀一个目标都向着屋顶比划着行动路线,以及如何下刀,若是看见‘狗儿’没有点头,还会将尸体拖至近处重新慢慢比划。

哑巴第一次带着‘狗儿’去比武,自己将对手砍翻之后,便把带血的朴刀丢给‘狗儿’,任由他独战四五人,直到他筋疲力尽伤痕累累,才将他如死狗般拖回袁府外院。

大雪纷飞冰冻三尺,这晚的游侠儿们没有如往常般喧闹,默不作声的在院内磨着刀,‘狗儿’因打翻了一个酒坛子,却被老刀客严令脱光衣服站在雪中一个时辰。

‘狗儿’很费解,第一次见到老刀客发这么大的火,疤脸叔叔和哑巴也没有上前相劝,大伙儿似乎都变了,变得冷淡了,陌生了。

不出意外,‘狗儿’生病了,在屋内裹着被褥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前来照料。

管事将大伙儿汇集在院内清点人数,隐约间听见老刀客大声争辩:“你想让一个病秧子来拖累我等么?!你自己去瞧瞧他还能不能提得动刀。”

‘狗儿’委屈的蜷缩起来,默默的流下泪,自己终究是被抛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狗儿’浑身是汗的醒来,虚弱的支撑起身体,习惯性地摸出藏于枕下的干粮,却好似多了不少东西吃。

掀开枕头,馒头已干的发硬,钱袋中满是散碎的银两,老刀客贴身的秘籍,疤脸叔叔每日擦拭的短刃,哑巴惜之如命的骨哨,满是游侠儿们平日都不让他人触碰的心肝宝贝。

‘狗儿’小心的将它们藏好替大伙儿保管,等他们回来时,一定会摸着自己的脑袋夸奖他是懂事的‘乖狗儿’。

坐在屋前,盯着院门,狗儿静静等待着,直到第二日正午,院门如期盼中一样打开了。

只是由管事领进来的却是十几个陌生的面孔,同样一身游侠儿打扮,管事将他们领进屋,占据了曾经属于老刀客他们的铺位。“等老刀客回来了,肯定要收拾这帮新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狗儿’心中暗想着,头次主动凑到管事面前打听大伙儿的去向。

“哦,你说他们啊?袁公子让他们去出任务了,伏杀左丰…咦你瞎打听什么,去去去,他们回不来了。

别问了,任务完不完成都回不来了。”管事不耐烦地推开愣住的‘狗儿’,急匆匆离开了院子,还自抽着嘴巴,怨自己多事。

似是想起了老刀客提过“兔死狗烹”的典故,默默退回屋中,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狗儿’心想也许这便是轮回吧,刀口舔血卖命权贵,下场早已注定,只是大家只看见眼前高楼的繁华,看不见这地基下的皑皑白骨。

失魂落魄的‘狗儿’晃晃悠悠游荡在袁府门外,失神间被街道上疾驰而来的马车撞翻在地,马匹受惊人立而起,车厢眼看要侧翻,两名壮硕的家将迅速冲出袁府,一人按住马匹一人顶住车厢,方才稳住局势。

待马匹稳定,车厢中跳下面色白皙圆脸粉腮的绿衣少女,她掀开车帘搀扶出轻纱遮面的袁府小姐,那小姐白衫红裙身姿婀娜,似那木兰点缀着白雪,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袁家小姐此时已看见倒在路边的那人,正要命丫鬟上前查看。

那两名家将已恼怒的拿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抽打起‘狗儿’:“瞎了你狗眼!小姐的马车你也敢冲撞,想找死就死远点,别弄脏了袁府的院墙!”

丫鬟绿漪本是气鼓着腮帮子,见那人受伤倒地又遭家将鞭打,于心不忍便拉了拉小姐的衣襟。

袁家小姐轻拍绿漪的小手,轻喝一声:“住手!本是我等撞伤了此人,怎能如此无礼?肆意鞭打百姓,岂不败坏我袁家声名?”

绿漪得了吩咐,拎起裙角上前查看那人的伤势,‘狗儿’见女子伸手而来害怕被打,张口便咬,见两家将挥鞭欲抽,撒开双手双脚,如狼一般飞奔而去。

留下绿漪捂着血淋淋的手,在那里哭泣:“这人属狗的吧!怎的咬人?呜呜呜,疼死我了,坏东西!”

门房走出一胖家仆连忙应声:“回小姐话,您说对了,这就是条狗,是陆管家捡来的,从小关狗笼子里,我们都叫他‘狗儿’。只要您吩咐一声,我立刻带人把他给您提溜过来,要打要杀,您一句话。”

“算了,绿漪,咱们回去。”袁家小姐似是不愿再计较,带着绿漪回府而去。

那胖家仆无奈的耸耸肩:“算那狗东西命好,哼。”

顺着那条鞭痕轻抚过胸口,蓝色光芒跳动着将回忆中的陆西被拉回了现实。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陆西回到了残破的雨棚,掀开地上的木板,挖出了尘封往事的布包,取出疤脸的短刃贴身藏好,将哑巴的骨哨穿上绳挂于脖颈之间,腰系书生的玉坠,头扎光头的佛珠…又将那包碎银埋了回去。扛起的是责任,埋下的是人生。

七八个大汉席地而眠,此起彼伏的鼾声,夹杂着脚臭的汗味充斥着昏暗的房间,案几上的灯火似乎也难以忍受,疯狂的扭动挣扎,依然顽强的坚持着。

陆西抱着刀坐起身,索性吹灭灯台,出门去欣赏月光,主要是想透透气。

袁府很大,亭台楼阁座座精美绝伦,仆役房很小,除了一张案几一盏灯,什么也没有。

“知道主院在庆功么?听说,昨日两位公子在宫里杀了一整天,只要是宦官,无论老少一个不留。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中常侍韩忠,多厉害的人,公子一剑就将他斩了,人头还在厢房里呢,据说要拿去请功后,再制成酒器。

公子还说明日陛下回宫,讨来张让的首级凑成一对,等到天子大宴群臣之时,便要用它斟上第一杯御酒。”

胖瘦仆役从院门前走过打着灯笼夜巡,瞥了陆西一眼,满脸不屑,能让他们正眼瞧的都是住在西院的文人老爷们:“这狗东西,吓老子一跳,晚上那眼睛跟狼一样,也就是绿漪那小贱人可怜他。”

“先拿你们祭刀,狗儿的债,我先替他讨回一些。”自言自语着,陆西提着刀跟上了二人,心中埋藏的恨意骤然剧增,那些被欺凌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仿佛破了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心中暗自盘算,一个简单的计划便浮现在陆西心中。

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

这里的人充满了肮脏,这里事更显不堪,将人与狗一样圈养,仇恨与愤怒如潮水般涌出闸门,也许是没了法律约束后的歇斯底里,也许是这绿瞳本是如此暴戾疯狂,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陆西杀心已动。

算好两个仆役的行进方向,陆西绕路抢先来到了袁术居住的小院,撬开厢房门栓,将门轻掩,点燃案几上的灯台,打开包裹韩忠首级的裹布,抬眼见兰锜之上横置三把长剑,取出最上方的一把翻握与手中,便藏身厢房门后静等二人到来。

等待是漫长的,第一次等待杀人,是煎熬的,陆西强忍着手足的颤抖,越控制抖动的越厉害,深呼吸,卸去全身力道,才使自己逐渐平稳,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来到这里,这个时代,有仇不报非君子,男儿当杀人。

不一会儿,两仆役聊着袁绍与曹操当年抢婚的事儿,步入了小院。

“公路公子不是在主院么,此处怎么会有灯火?”

“莫不是进了贼?过去看看。”

在门口唤了几声“主上”,见无人应答,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二人疾步走入房内担心进了窃贼,怎料到陆西突然将门关上。

二人视线被首级所吸引,正待看清面容,忽闻关门之声骇然回头,陆西顺势挥剑划过二人脖颈之间。

二人顿时失去平衡,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徒劳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晃晃悠悠向后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轻松、兴奋、喜悦,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充斥着陆西的内心,仰头、放松双肩用力后仰,舒适的呻吟出声,扭扭脖子,陆西小心绕过地上的血,恋恋不舍的放回长剑。

取了韩忠的首级,便直奔袁绍的小院跑去,将韩忠的首级摆在一间客房的案几之上。

回到仆役房,仔细检查了衣服和鞋底,确定没有染上血迹后,陆西猛灌了几口酒,便合衣睡去。

当夜,许攸哼着《广陵止息》饮宴归来,推开房门,案几之上赫然是一个人头目视自己,许攸大惊,汗如雨下,瞬间酒醒了,正当思虑对策,忽闻院外锣声大噪,许攸慌忙将人头包裹住,抱出房间就待丢弃。

慌忙冲出房间,耳闻屋外已是人声喧哗,主屋的袁绍似乎也要开门而出,眼见一旁水井,许攸心生一计,将头颅掷入水桶之中,将水桶丢入井下,这才疾步向主屋禀报:

“本初兄,屋外有人鸣锣,定是发生了大事,方向,应是公路院中。”

“子远可愿替我走一趟?”屋内的袁绍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公子稍作歇息,带我去去就回。”许攸向声音方向弯腰行礼,便转身赶往了袁术居所。

刚刚踏进袁术住所,便见内院仆役跪满了一地,一众文士也站立两旁做思索状,两具仆役的尸体横躺在小院中央,顺着血迹拖来的方向望去,直至袁术屋内。

袁术面色铁青,拔剑遥指众人,剑上的血迹甚为醒目:“何人所为?胆敢杀人行窃,如实交代,或可饶尔等不死。”

文士阎象上前附耳说道:“公子,您的剑。”

袁术举剑一观,剑尖血迹仍在,色泽鲜艳,断然不是昨日宫内杀宦所留,必是凶手所为。

自己一时大意,举剑四顾之时,必被人误解此二仆为自己所杀,怒火更旺,将剑随手弃之,看着阎象眯了眯眼,便甩袖向屋内走去。

阎象会意,招手唤来一众家将,低声吩咐:“以阉宦余孽潜入府内报仇为名,逐屋搜查韩忠首级。今日值夜之人悉数处死,清理干净。”

许攸若有所悟,慢慢退出小院,徐走几步,便匆忙赶回袁绍居所。

“竟有此事?可知公路所失何物?”袁绍从榻上坐起,似乎有所兴趣。

“本初大喜啊!”许攸似智者在握,静等袁绍主动询问。

袁绍越发兴趣,起身穿履:“子远,何喜之有?可莫要诓骗于我。”

许攸哈哈大笑,扬手抚须:“我猜,那定是一颗首级。”

袁绍撇了撇嘴:“不过首级尔,有何可惜。”

正待翻身上榻,却似回过神来,抓住许攸的手:“可是那韩忠的人头?消息可属实?”

此时屋外传来兵甲之声,只听一人禀报:“阉宦余孽入府行刺,我等奉命搜查,以保府内安全,还请校尉通融。”

“混账,来我住所找刺客,尔等敢欺我袁本初不成?”

袁绍的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许攸轻声安抚:“公子,定是那袁公路所为,待我打发了他。”

许攸打开房门,面前正是一虎面虬髯持刀带甲的大汉,此人名为纪灵,袁术手下第一家将,能力搏虎豹,勇猛异常。

瞥了眼自己住的小屋,门已大开,几名兵士正在里面翻找着。许攸又惊又怒,指着纪灵嚷着“匹夫安敢如此”就被一巴掌拨开,跌了个踉跄。

“先生,夜黑风高,可要看着点儿路,选错了可追悔莫及,公路公子可是家中嫡子,至于妾生子,呵呵…”

说罢直接进屋,一挥手让兵士搜查,自己则立于袁绍面前:“末将奉主之命搜查刺客,惊扰校尉,还请恕罪。”

袁绍怒目直视纪灵,气的腮帮都在抽搐,眼睛似乎要憋出泪来,亮闪闪的。

刚才纪灵的话袁绍听得一清二楚,本以为与袁术同父异母,多年来互为表里兄弟情深,怎料今日竟遭如此羞辱,终究是一份家业嫡庶有别,只是未料袁术早有此心。

见兵士搜查完毕,纪灵一句“叨扰”便带兵而去,此时的袁绍武指捏的发白,自兰锜上拔出宝剑,将案几一分为二,怒喝一声:“袁公路!欺我太甚!”

许攸迅速爬至袁绍身边,附耳道:“公子勿恼,待我取来一物。”说完,许攸连滚带爬的来到井边,拉起水桶,拿着布包跑回袁绍面前。

此时袁绍已冷静下来,面色颓然,许攸却欣喜的拿出布包放在地上,缓慢打开。待袁绍看清这枚人头之时,许攸又恢复了自信,捋须而言:“本初,此物可助你夺得袁氏气运!”

袁绍看着赵忠的人头,深思了一会儿,还是不明所以:“敢请教先生,计将安出?”

“袁氏,人心之所向,为何?四世三公也,名也。此为何人?韩忠,乱天下之大贼也!获其首者,世人之所向,世家之所向,得天下之名也。袁氏之产在于名,而公得其名,岂非得袁氏乎?”

许攸越说越激动,袁绍越听眼前越亮,待二人谈闭,抵足而眠,袁绍赞曰:“子远吾之子房也!”

此时的陆西,正与一帮游侠儿接受兵士的搜查,看着他们离去,心下略松一口气,韩忠的脑袋可比两个贱奴的命要值钱多了,无论袁术追不追的回那颗人头,却也不再理会那两具乱葬岗的新坟,这便是社会底层的悲哀吧,命如草芥。

作为资深老六,他凭借微末之力,点燃了袁氏兄弟内斗的导火索,当这把火燃起的时候,将会使偌大的袁氏基业一分为二。

复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千里之堤都会溃于蚁穴,何况区区袁府?

小说《对不起我是老六》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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