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运文学《末世之罪》第10章 某位裁决者的自述(下)
看着手机上呈现的老季的号码，我没有要接的意思。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伤的太重，手上的棒棒机格外的沉重。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着，一分钟过后手机自动拒接并给老季提示“稍后再拨”。
但老季并没有放弃，没过一会儿，他又打来了一通电话。
我有些烦躁了，挪开了抚摸诗琬脸颊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免提，正想对老季发泄我的怒火，但他的一句话却让我震惊。
“你想要报仇吗？”
报仇？指的是什么？那个怪物吗？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这个怪物是什么人造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并没有停留，而是接着说道：“那种怪物的名字叫做死侍，顾名思义，它们是‘死亡’的仆从，它们是作为传播死亡的怪物存在于世，没人知道它们是何时诞生的，知道的只有，某些人死后就会变成死侍。”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变成死侍，但我们明白一点只要有人，有‘死亡’就会有死侍存在，如果你还想找什么来发泄的话就回来吧，我们来帮你。”
老季如此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回答他，死亡吗？我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杀人，我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但听老季所说，死侍这种怪物就是传播死亡的吧，如果这是它们的使命的话，阻止了的话或许还不错，呵呵。
不过我的心里仍是矛盾的，觉得那样也不错，但又想知道那样做的意义……
或许在诗琬死得那一刻我就没了活着的意义，杀死那只死侍也是作为一个军人最后的本能，我很想就这样死在它的手里，但那群老瘪三实在太给力了，拼了命锁死死侍的动作。
有些倦了……我的眼皮开始下垂，真想就这么一睡不醒啊，呵呵。这么想着我睡了下去。
遗憾的是我并没有一睡不醒，但一觉醒来，某种决心在我的心里下定。
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在昨晚我梦见了诗琬。
在梦中，她穿着婚服，很美，也许比现实中的更美。
像录影似的，在梦中我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很奇怪的梦，但我却很满足，再见一次诗琬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凯歌，你还记得我最后对你说得一句话吗？要活下去，不能忘了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说着诗琬露出了气鼓鼓的表情，这是她从未露出来的表情，挺可爱的。
真想看看生气的你啊。
如此想着，我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将这个愿望埋藏于心底。
“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凯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当时一个人坐在诊所里面，呆呆地，傻傻地，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
“起初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地痞流氓，直到我看到了你的一身军装，才知道你是一名戍边战士。”
“呵呵，真是有趣呢，对一个戍边战士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一个地痞流氓，不过谁叫你那样看着我呢。”
说着诗琬气鼓鼓地偏了偏头，也许是她装不好生气的样子，她又笑着转了过来。
“后来等我接待完所有病人后，你还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真是的，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呢。”
诗琬又羞红了脸转过了头，“你现在还是这样，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貌似她是看得见我的表情的，所以我说起了些许表情。
略带认真，站出了我平生中最标准，最帅气的军姿，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出的不说话也能让诗琬感受到我的想法的办法。
我想以此告诉她，你的丈夫是一个很帅气的军人！
后来，诗琬和我畅谈了她对未来的想法，例如要生几个孩子之类的。
要是能够实现就好了，这是我从她的眼中读出来的信息，虽然她不说，但是我是懂得。
真的，要是能够实现就好了……
对诗琬来说她已经没有未来，但对我来说未来仍是未知的，我当然能够理解诗琬和我畅谈未来的深层次含义……
但我想要一个有诗琬的未来！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呵呵，可这也只能当做我的一厢情愿吧，终究是无法实现的梦而已。
诗琬仍在说着，好像是说到了我们的老年生活了。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健谈的她，平时的诗琬都是很安静的，或许她也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或许是我不舍得她吧，不，是真的舍不得她……
最后，诗琬拍了拍手掌，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想法还不错吧。”
像一个孩子似的，诗琬在向我讨要评价，要问我怎么想，我能告诉她我没认真听吗？
虽然这个“告诉”是无法实现的，但怎么看我都像个不负责的混蛋吧。
嘛，对此我也是有些解释的，虽然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听到诗琬的声音了，但就是如此的情形下哭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我怕听着听着就哭出来，到时候诗琬也会哭的吧，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并不想将这次见面当做离别，虽然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但最起码算是个心里安慰吧。
回到诗琬的问题，我微微地对她点了点头，随后诗琬展颜一笑，“是吗，这样就好。”
但如此说完后，诗琬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才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如此白痴的行为我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凯歌……”
我不想听见你的“对不起”！
我在心中呐喊着，但仍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只能看着诗琬道歉，其实最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但我也只能看着……
“我没法陪在你的身边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哭泣是不好的……但我就是真的忍不住……啊——我真的，真的还想陪在你身边，我还不想死……”
诗琬的声音变得哽咽，最后她嚎啕大哭起来，我想要安慰她，不要哭。
于是想要拭去她的眼泪，惊奇的是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借此我冲了上去抱住了她，将她小小的脑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虽然我的臂膀论宽广的话应该还行吧，但这对诗琬来说就是一个心灵港湾吧。嘛，这样一想还挺自豪的。
渐渐地诗琬停止了哭泣，她微微挪了挪了身子，用手环抱着了我的头，应该是一米八对她来说有些高了吧，她垫了垫脚，然后凑了过来。
我们挨得很近，但却感受不到她的鼻息，这也说明这只是梦吧，唉……
诗琬露出了深情的目光灼热地看着我，这个眼神我见过，那是在对我表白的时候的表情。
不再哭泣，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最后的时间要到了，那么最后还是让我告个别吧，我最爱的爱人，虽然未来没有我了，但是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然，我的在天之灵可不会开学的哦。”
最后的最后，诗琬的眼角流下来泪水，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悲伤的泪水，虽然我仍然是舍不得她的。
或许是真的像捧在手心里的沙子一样，握得越紧越容易流逝，我和诗琬的距离在不可避免地变长，最后她的身影永远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终于结束了吗？”一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说道，但自信看得话能发现他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蓝光。
“看把我家的馨儿累成什么样了，真是的，什么累人的活儿都扔给我们。”他心疼地看了一眼抱着的喘着粗气，约两岁的黑发幼女，而那女孩子黝黑的长发却闪过一丝银色。
“看我回去不把那姓季的皮给扒了。”旁边一个绝色的有着天蓝色的美瞳女子恶狠狠地说道。
男人苦笑着，“嘛嘛，这也算是我们的老乡吧，锅也不一定要让老季背吧。”
“哼，我可不管，这次不让姓季的请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地吃一顿可不行。”说着她俯下身微笑地逗了逗略大一点的男孩子，“你说是不是呀，小晨，咱们是不是应该让季叔叔好好地请咱们吃一顿。”
男孩高兴地挥舞着小手，似乎意思是求抱抱。
尽管如此女子仍是另一番理解，“你看，小晨都同意了。”
“好好，这次回去就让老季好好地犒劳犒劳我们吧。”
……
梦醒了，我看着旁边穿着红色婚服的“诗琬”，不知为何我又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明明已经告过别了，但我没有忍住。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或许是泪已经哭干了吧，我停止了哭泣，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死者的尸体放了进去，虽然仍然是舍不得诗琬的，但我们已经好好地告别了，不是吗？
……
下了直升机，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就是老季，不过按照以往的话，他应该是满脸微笑地走过来抱着我，但这次他表情严肃，沉着声音道：“想好了吗？要复仇还是要干什么？”
不带迟疑我说出了诗琬的希望，“我想好好地活下去。”
有些失望，老季轻叹了口气，“是嘛，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我没有要捉弄他的意思，但他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我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说道：“那啥，世界不是存在着死侍那种怪物吗？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话，也是有违诗琬的希望的，所以请你帮帮我，季中将！”
老季又露出了笑容，“很好，那就跟我来吧。”
然后我们又换乘了一辆车，开往了蜀州的某个山区。
这个山区是我一个地地道道在蜀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蜀州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仿佛这个地方像是在地图上抹去了一样。
“接下来，你要参加训练。”老季平静地看着我，说道。
训练？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会给我注射某种基因药剂，然后让我突变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老季笑了笑，“呵呵，是不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他总是在这种地方很敏锐，我看过这方面的东西，似乎是叫微表情，说实话我也想和他学学，以后说不定有用。
我点了点头。
老季接着说道：“很好，恢复的不错……”
说的是我的状态吧。
“……说是训练，但实际上是精神或者意识上的训练。”
“意识？”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我不由地跟着说了出来，差点都怀疑这个训练正不正经。
老季接着解释道：“没错，看过《钢X侠》吧。”
我点了一下头，这是才上映不久的电影，兴趣使然，那时我还拉着诗琬陪我一起去看，结果没想到她比我看得还认真，呵呵。
“那部电影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工智能帮助主角操控战甲？”
还像有这么一回事，我又点了一下头。
“你有没有想过它是如何操控这个战甲的？”
沉默了几秒，我还是没有想出答案，这不是在为难一个学渣吗？
“很简单，那就是计算量。看你这么迷茫我再给你解释解释吧，其实所谓的人工智能其实原理和计算机相似。”
“不同的是后者只能运算，而前者却能在运算的同时还能像一个人一样进行反馈。”
“所以人工智能就相当于一个运算能力超强的人。”
“这么说，我要进行的训练就是学习运算？”我如此问道。
“是也不是，”老季很神秘地缓缓说道，“运算的能力也只是我们真的要训练的意识的一部分，当然，意识囊括很多东西，其他的我就不再多说了。”
“有什么用？”我有些严肃地问道，这是我最想要知道的事。
似乎是说道了正题，老季也不再啰嗦，“最大的用处就是支配强大的力量。”
“好，我知道了。”我郑重地点头。
老季又笑了笑，“不问问力量是怎么来的？”
“不用了，我只需要知道有用就够了。”
“很好，很有觉悟！”老季笑得很开心，“这样就够了。”
……
2009年8月16日，我完成了意识的训练，注射了名为“裁决者之力”的药剂。
大概是技术还不太成熟，取得名字还很草率。
嘛，所谓的意识训练也就是各种的学习，学习反应能力，学习各种知识，学习暗能，学习死侍。
在这粗燥的学习过程中，体力锻炼也是必要的，而且好像比在军队里的还要艰苦一些，不过我不觉得累就是了。
六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正常来说不管是哪个学校都不可能六个月就毕业，但我们的不一样，一旦意识达标就能毕业，而且不会有第二次训练，这点还是挺好的。
还有一个比较骄傲的是，我是第一个仅用六个月就毕业的人。
注射了药剂，我觉醒了我想要的力量——岩之权能！
虽然在觉醒的过程比较痛苦，和死了一次一样，但还是得偿所愿，我掌握了岩石的力量。
后来我被评为了G级，最初的等级，虽然很想要能够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力量，不过慢慢来也不错。
至于之后的等级提升就需要我多使用这个权能，而需要用到什么时候就需要靠我自己。
当然还有一个检查标准就是，只要意识达到了下一个等级的意识强度就行。
不过离谱的是具体如何提升意识强度也没有告诉我，大概就是多用权能……真TM不靠谱。
之后在我差不多掌握了权能后，我开始参加了工作——猎杀死侍。
……
这就是我的前半生，碌碌无为，平平淡淡又轰轰烈烈，不过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同时改变的还有一个叫李凯歌的人，现在的他是一个裁决者，裁决死侍的裁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