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一和离,疯批王爷总想来攻略》第10章 是敌是友
江毓宁自己也没料到,会叫知夏这短短几句话听得喉咙发硬,有很多话堵在了里头。她自认不是个纠结和容易伤情的人,此刻面上却难得露出几分犹豫,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俄顷,她垂下眼眸,敛去神色,白皙好看的手指继续裹绑带的动作。
“你有心了。”江毓宁的声音低且缓,像三月里和煦的春风,亦像恬淡的月光。
这边知夏给她磕完头,又朝着门口天空的方向继续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奴婢给天上的各路神仙磕头,感谢各路神仙保佑小姐,奴婢往后定诚心诚意供奉,再不偷懒了。”
夤夜,江毓宁已经反复烙了好几十张饼,脑子清醒地就跟被清水冲刷过似的,还是半点困意都没有,又怕吵到鼾意正浓的小姑娘,动作也不敢放得太大。临睡前她好一番威逼利诱,终于迫使知夏同意废除值夜的制度,小姑娘睡得真香啊,呼噜声一阵一阵的,隔着会客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江毓宁听得都老羡慕了。
屋里炭火是睡前新加过一拨的,但她怕紧闭着门窗容易二氧化碳中毒,执着地开了几条缝,这便流失了大部分暖意,虽说不至于寒冷刺骨,但也没有很暖和就是了。脚边的暖炉很早就不够热了,江毓宁怕不小心踢到地上闹出动静,已经放到了最里边。
她将身体紧紧裹在被窝里,继续瞪大眼睛开始烙饼旅途。
失眠人的痛,应该来点儿白噪音或者冥想乐什么的,她想念天猫精灵和siri,还有家里那条印着小鸡孵蛋的毛茸茸的小毯子。
现在那边是什么时辰,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呢,江天野那个家伙大概还在通宵打游戏吧……她总觉得自己是坚强的,有在国外独自生活的经验,也经过了那么多年工作的历练,适应性和抗压能力都被磨出来了,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开始抑郁了。
苍天啊,这还不到一个礼拜啊。
江毓宁忧桑地翻了个面。
桌旁多出了一道暗影。
屋内陈设她都知道得清楚,简陋得闭上眼睛走路都不会磕碰到,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的。
江毓宁蹭地坐起来,低喝一声:“谁在那儿!”
深夜到访的男子显然没料到她这个时辰会醒着,银面下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
一件物什朝着他的方向抡了过来,男子稳稳接住,待察觉出手中带着温热的物件极有可能是个头枕,江毓宁已跳下榻来,掌风急扫,紧追而上。
男子探掌而击,两掌骤然相对,江毓宁只觉得掌风落处,空空如也。
趁她惊愕之际,男子人影一晃,好似运起凌波微步一般,动作极快地卷了她的左袖几圈到手中缠上双腕,旋即将她背过身,紧紧反扣住她的肩颈往自己身前一带。
劲力撩起她的几缕青丝,江毓宁瞬间动弹不得。
月亮自云层中探出头。
霜白的月光照在银色面具上,其上淡淡的红色花纹像盛开在寒冬时节的红梅,显得醒目而诡异,露在外头的眼睛幽深沉静。
江毓宁并不陌生。
“是你?”这个姿势,像是把江毓宁圈在了怀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冷香,她挣了挣,没能摆脱禁锢,江毓宁调整气息,压低声音,尽量不泄露一丝慌乱地开口,“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就敢乱闯。”
“知道,如何?”他选择避重就轻,刻意压低的嗓音粗砺似砂纸。
他身上的香味清冷又熟悉,总觉得此前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再者他先前出手帮过知夏,江毓宁潜意识中松了几分防备,心下一番计较后问道:“你是盗贼还是,采花贼?”
男子眸色微凛,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侧倾,贴向她耳畔道:“采你?”
妈的,这是遇上变态了!江毓宁在心底咒骂,在现代社会,她这具身体还是个未成年啊!
她在对方怀里挣脱不开,两只手都快要断掉了,双方身子也越贴越近,两个人的肌肤几乎隔着布料摩挲。江毓宁感觉颈间温热的呼吸开始弥漫扩散,顿时头皮发麻,身体发抖,一股异样的感觉在身体升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豁出去了,重重往男子脚背上踩了一脚,后脑勺使劲向后一磕。
……唯一失策的是,她忘了男子脸上的面具,头好痛啊,跟直接撞在石头上没什么区别,痛得她眼冒金星,都要裂开了。
男子有些许吃痛,发出一声闷哼,但手上力道也只一松,他腾出一只手挪正了稍稍移位的面具,又抚了抚下颚:“作死?”
江毓宁低低道:“我想吐。”她真不是装的,多半是昨日加今日这一下摔出脑震荡或后遗症来了,“你要么,杀了我吧。”
男子松了手。
江毓宁奔到门口一通狂吐。
晚间本就只吃了小半碗主食,这一吐呕出的几乎都是酸水。
屋顶上传来嫌弃的作呕声:“哥,好恶心,我吃不下了。”
……这到底是恒王府还是这些贼人的后花园,那俩人竟还吃起宵夜来了,手中捧着的不是碗又是什么。
且那碗江毓宁越看越眼熟。
晚膳前知夏托得与膳房小厨娘的交情弄了点微末绿叶菜回来,但因这两日萧元恒和江晚霁不在府中,没有新添的食材,都是些边角料。聊胜于无,江毓宁加了个柿子调色做了面片汤,她高估了自己的食量,多做出许多,倒了又浪费,便决定剩下当作明日的早餐。
男声道:“有点淡,下次记得多放盐。”
江毓宁:“……”她笃定这俩货真的把早餐给吃了。
女声道:“我们可是送了你们三个火盆,吃你一点东西至于这个表情啊。”
江毓宁一怔:“火盆是你们送的?”
“不然嘞。”清月打了个嗝。
江毓宁静默一瞬,这边发出的动静不大不小,可都没能吵醒知夏,想来已然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这三个人,看上去有点怪。
她开门见山,转向一旁斜倚着廊柱的男子问道:“是敌是友?”
“你以为?”
多说几个字会死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