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运文学《靠窗的位置留给你》第6章 接近你。(3)
江时弋盯了眼桌子上皱皱巴巴明显揉过的票子，然后看见她转身因为用力还在微晃的马尾。
江时弋有些想笑，他没忍住，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一并托起的还有唇角久久下不去的弧度。
姑娘可真是个小可爱。
下节是体育课，步入高三这样的课明显分外珍惜，趁着还没剥夺，都是可着劲玩。
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没一会儿就消了音。
门口有人喊江时弋，他答应一声发现小姑娘还没走，于是抱着篮球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走了。”
蒋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下节居然是体育课。
她勾着唇，自我嘲笑，看见旁边女孩搭着伴走出的身影，果然啊，她不禁多了些感慨，自己“单身”久了，麻木的就只剩下服从。
蒋灼找了片阴影坐下，操场边的紫藤比蒋灼高二那年看到的还要粗壮一些。
她伸出手臂比了比，缠缠绕绕都一样粗细了。
此刻篮球场那边显得分外躁动，北楼一班恰好跟南楼十七班撞了课。
自古高三就分为两栋楼，北楼和南楼，也就是实力上考得上和考不上。
南楼大都是单招的命，要么有钱的买个学校，要么就是彻彻底底的摆烂。
两栋楼人员谁也看不起谁，一个球场两个班免不了多些较量。
蒋灼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江时弋。
迎风而站，他身上像是带着光，身形修长，发丝贴近脸颊，脖颈微弯是轮廓分明的侧脸。
穿着白色的衬衫，动作干净利落，一个漂亮的扣球后是少年与旁人击掌时的得意。
意气风发。
蒋灼想到的便是这个词。
少年意气风发，撑起草长莺飞，那日骄阳正好，肆意嚣张。
少年无杂尘，比肩清风明月……
中场休息。
江时弋喝了瓶水，他假装环顾四周，然后就看见小姑娘在扎堆人的旁边显得格外突兀。
一个人在看书。
他晃会儿神，想起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感觉。
可能也是某个午后，小姑娘依旧捧着本书看，安安静静的，风稍稍吹起她的衣摆，偷走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也可能是每次恰巧的视线相对吧。
也可能是更久，第一次偏头那眼。
他的青春因为住进一个人，便于往后有了期待，从未停止喜欢。
思绪打断的时候，刚好一个球砸向后背，远处传来男生爽朗的笑声。
“怎么回事啊你，喊几声都不答应，换个楼换傻你了。”
江时弋没理，他将弹出去老远的球捡回来照着那人肚子就砸。
“艹，你来真的。”
江时弋喝了口水。
那人叽叽歪歪，没个不停，他说道:“江爷啊江爷，在南楼呆着不好吗，非得学什么习去北楼，愈发无趣了你。”
“你懂什么。”
江时弋再抬眼看时，小姑娘的身影已经不见。
“……”
操场依旧在打闹，蒋灼还是觉着有些热，放下书寻思买根冰糕。
不大不小的超市挤得全是人，蒋灼试了几次都没挤进去，刚想放弃也不知是谁伸了条腿。
蒋灼硬生生朝前栽去。
显然是没料到的，她反应还慢半拍，起来的时候是人将她扶起，“有没有事？”
蒋灼只感觉嘴巴生生的疼，然后从嘴里吐出一颗牙，血还在流，弥漫口腔，是讨厌的铁锈味。
江时弋见状，直接将人横抱朝医务室奔去。
……
血终于止住，上唇还在发肿，蒋灼盯着手里的牙心想她这么漂亮的大白牙就这么没了？
“疼么”
蒋灼“啊”了一声，然后江时弋就看见她微张着嘴，少了颗门牙的样子，本来有些小脾气的情绪莫名就消了些。
蒋灼还挺意外居然是他帮的自己，刚才医生检查时，瞧那一脸皱眉样，不知道还以为磕破牙的是他。
蒋灼偷偷瞄一眼，心里还是冒着些感激，毕竟那一刻摔懵时，没人上来帮她，只有他。
她想道谢，却发现江时弋笑的颤下肩膀。
日。
感情是来看她笑话的。
亏她心里还想这人笑起来还很好看，好看个屁好看。
她嗔怪一眼，就见班主任拿着手机走进来。
“蒋同学，你家里人怎么不接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时弋看见姑娘的眼里闪现些落寞，再看时，已经没什么情绪。
蒋灼紧了些手指，她笑笑说道:“可能在忙吧。”
过几天她才消肿，少颗牙的状况吃起饭来不怎么适应，倒是跟看猴一样专门来看她的人只多不少。
蒋灼想骂爹，这谣言传的越来越离谱。
从原先有人磕破牙传成了为了抢块雪糕不惜磕破自己的牙，到最后直接成了有人想换双金牙故意磕破嘴目的就是为了吃雪糕时不冻牙。
这位蒋·有人·灼在听到有人想换双金牙时真的会谢。
回教室时，蒋灼突然被人喊住，然后就听见那人又来一句，“那个想镶金牙不冻牙的人回来了。”
蒋灼看了眼手中还没吃完的雪糕，莫名就想笑 。
开玩笑的人见她没什么脾气，便胆子大了些，拉着旁边的人接着调侃，“索性另一颗也冻掉，换一对金的也挺酷。”
“钢的也行啊，名称都想好了，叫钢牙妹。”
有个带着牙箍的女孩，见自己同桌一脸的玩笑，感觉自己也受了些冒犯，她抬脚，直接踢人屁股墩上。
周围笑声连成一片，蒋灼忽然有一种久违的亲近，很舒服。
她微闪着眸子，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也不过随意一瞥，她的目光恰巧和江时弋的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