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女后,成了太傅的心尖宠》第9章 写字
第二天,清晨。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柳树吮吸着春天的甘露,抽出淡黄的嫩芽。院角洁白素雅的杏花,在春寒料峭的二月,顶着漫天风雨,静静绽放。
顾明月抱着桑桑坐在美人榻上,欣赏着窗外的雨景。
丫鬟桂圆走过来说:“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外面凉,还是关了窗户吧。”
桂圆是徐砚清安排给她的丫鬟,今年十七岁。
顾明月一觉醒来,发现徐砚清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却多了一个圆脸的丫鬟。对她忙前忙后,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从她嘴里得知,徐砚清如今初到洛锦城,暂住在这个客栈里,等景川书院安排好以后,就会搬到书院去,而她则是刚被徐先生买来,专门服侍她的。
徐先生吗?顾明月揣摩着桂圆给她的信息,猜测着徐砚清此行的目的,既然对外自称徐先生,而不是徐少傅,莫非是犯了什么错事,贬到书院来讲学了吗?哪又为何在城门口大肆宣扬徐少傅来书院之事?
据明月观察,桂圆身手敏捷,身轻如燕,人也机灵,很是懂得察言观色。小小的年纪,右手上却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这丫鬟会武功!
徐砚清名义上送丫鬟服侍她,实际上是来监视她的吧。
古代女子多囿于内宅后院,如果她被徐砚清一直困在深宅大院里,那该如何是好?
她得想个法子,取得徐砚清的信任为好。
顾明月回想起昨晚与徐砚清相处的种种。因不信任侯府而假装失忆,那么现在,她就不能再说她是侯府二小姐顾明月这层身份。
徐砚清对她的不信任,是在担心什么?凭一个身体虚弱的女子,怎么也不会威胁到他,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小心谨慎?
第一次见他是在城门口,那时候他坐在马车里,马车停在一边却不进城,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在等谁?
顾明月绞尽脑汁也没有想通其中关节所在。
喵~喵~桑桑在一旁叫她。
对啊,顾明月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让桑桑去探一探。
她和桑桑低语几句,然后把它举起来说:“桑桑,我们中午喝鱼汤好不好?”,这句她是故意说给一旁的桂圆听。
桑桑一脸不情愿地离开了,它其实不想下雨天外出的,奈何经不起鱼汤的诱惑。
顾明月又扭头吩咐桂圆出去看看,能不能弄些鱼汤过来。然后,她便来到隔壁的书房,抽出一本《风物志》,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内心却期盼着桑桑打探点有用的消息过来。
还没等来桑桑,却等来了徐砚清。
他一身水汽地走进书房,面带不豫,神情甚是冷漠,身姿挺拔,气势逼人,无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凉薄之感。与昨晚那个温润体贴哄她喝药的人,截然相反。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吧,以弱冠之龄加官进爵,能做上少傅的人,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纯良无害!
顾明月放下书,起身相迎,学着一旁桂圆的姿势向徐砚清行礼。
徐砚清看她不伦不类的行礼方式,微微勾起嘴角,想到刚刚收到云中江家的来信,眸底掠过一丝玩味。
“听说你想给你的猫,弄鱼汤喝?”徐砚清坐在书案前,淡淡道。
“不……不能喝吗?”顾明月怯怯地反问。
“能,已经让桂圆去取了。你的猫叫桑桑?”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顾明月装着迷茫的样子看着他,缓缓道:“今早落雨,便想到了‘当年杏花春雨,梦中泪眼千行。试问郎君记否,而今又几沧桑’的诗句,就给它起了桑桑的名字。”
徐砚清这只老狐狸,看似问她猫的名字,其实是在试探她。既然失去了记忆,又怎知猫的名字!
她便立即想到了吴重憙的《清平乐·蛮腰素口》,稍加改动,又借着“试问郎君记否”,来暗示徐砚清对她始乱终弃。
她要坐实了徐砚清是她“夫君”的头衔,等她脱了困局,再“离”了就是!
听完这话,徐砚清幽冷的黑眸倏然眯紧,皱眉低声重复着那句“试问郎君记否,而今又几沧桑”,尔后舒展开眉毛问道:“可会写字?”
“好像是会的。”顾明月沉吟了一下。
其实她会写毛笔字,这要得益于前世疼爱她的爸爸妈妈,从小就给她安排了各种补习班,琴棋书画都有点基础,对付现在的情况,应该游刃有余。
没想到那时学的才艺,如今却用在了此处,真是时也,命也!
徐砚清铺开宣纸,拿起一支狼毫递给顾明月。
她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像是走亲戚家的小孩,被拉出来展示才艺般,心里十分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做。
虽然小时候有她点毛笔字的基础,但已经很久不练了。好歹她昨晚机智地编了一个失忆的理由,这生疏的字,便能解释得通了吧,能不能骗过徐少傅,交给老天吧!
徐砚清在旁边亲自研磨,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衣袖轻轻摆动,端的是潇洒风流,赏心悦目。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明月那握笔的姿势,观下笔的力道,暗中揣测着京都各大世家的写字习惯。
而顾明月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大手一挥,草书了一个“初”字。
“还会写别的字体吗”,徐砚清轻撇了一眼她的字,又问道。
顾明月想了一想,只好用簪花小楷,又写了一个“昭”字。
女子大多喜欢用簪花小楷,文雅秀气。可顾明月偏偏喜欢草书的放荡不羁。所以,当初她练的是簪花小楷,但最后却偏爱上了草书。
徐砚清拿起宣纸轻声念到:“初昭,为何会想到这两个字?”
“大约是喜欢‘昭昭汝初心,敬戒以自持’这句诗吧。”顾明月略作停顿,然后说,“初昭这两个字,仿佛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或许我已经写过了千万遍,一下笔就想到了这两个字。难道我叫初昭不成?”
顾明月故作迷惑地看向徐砚清,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与肯定。
其实,这句诗乃是原主母亲临终的最后一句。原主幼时丧母,对她打击颇深,她在云雾山中就经常书写这句诗,以至于连她这个穿越的灵魂都阻挡不了,这是该有多深的执念啊!
徐砚清没有回答她,而是接过笔,摊开宣纸行云流水般写下“云中江家”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云中江家?”顾明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