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夜巡人》第9章 镇狱金刚雷霆降
“这是哪里…”
等晕眩感逐渐消退,陈归尘蓦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朦胧迷雾之中,前后左右尽是无尽的寒风冷雾,脚下似是一处清澈的水面,静静地倒映着陈归尘的面容。
抬脚向前走去,一圈圈的波纹在脚下荡漾着,将陈归尘的面容搅散。
“放肆!!!”
“放肆!!!”
“放肆!!!”
猛然间,惊雷般的怒斥声猛然炸响,四周的浓雾亦是骤然凝固。
接连三声怒斥响起,陈归尘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便跪倒在水面之上。
顺着水面的倒影看去,此刻的陈归尘已是七巧出血,浓稠猩红的血液从嘴角、鼻下、眼角、耳中缓缓流出,甚是惊悚。
陈归尘双手撑着湖面,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是阵阵袭来的虚弱感让他只能一次次的跪倒在湖面。
“兀那小儿!你可知错!”
闷雷声再度响起,眼前的浓雾骤然涌动,一个巨大的漆黑人影缓缓露出真容!
高大数十米的身躯,黑紫色的壮硕身躯上密密麻麻盘横着雷纹,赤瞳怒目,火焰般的头发熊熊燃烧着,四只粗壮的手臂两两分立在身体两侧,一手持镇魂塔,一手握剥皮刀,一手缠着血迹斑斑的勾魂铁索,另一只手紧紧捏着一颗巨大的骸骨头颅!
正是镇狱金刚法相!
陈归尘用尽全力抹了抹眼角的血水,努力扬起头,想要一睹金刚之容。
“敢问…尊神,我何错之有?”
气势雄浑的金刚体魄缓缓入目,谁知陈归尘非但没有受慑与狰狞恐怖的法相,反而咬紧牙关轻声反问道。
“放肆!”
又是一声炸雷,似是没有想到陈归尘非但不认罪反而顶嘴,镇狱金刚大怒,持着勾魂锁的手臂猛然挥出!
“啊——!”
勾魂索狠狠地抽打在陈归尘身上,将他狠狠地抽飞出去,陈归尘只感到一股灵魂割裂般的痛楚猛然从肩头传来,刹那间血雾飞舞,陈归尘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哀嚎。
镇狱金刚再度缓缓飘近,眼中的怒火更甚,如同包含着万钧惊雷般的怒斥声再度响起:
“无耻凡魂,竟敢觊觎阴差之位,妄图跳出轮回,此乃大罪,我欲将尔等抽筋拔骨投入无间地狱,你认不认罪!”
“我…无罪…”
金刚话落,便诧异的看着眼前血裹周身的陈归尘挣扎着从面前站起,颤颤巍巍的说道:
“生前…我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自要砥砺前行,永登高峰,我为凡人,但是我欲成鬼差…即便抽筋腕骨…一旦目标已定,我自向前!”
透过血雾朦胧的双眼,一股澎湃的气血仿佛从体内涌出,陈归尘艰难的站起身,与体型悬殊的镇狱金刚对峙着。
陈归尘眼中,纵然血雾缠绕,依旧坚定无比。
“轰轰——轰!”
转瞬间,身旁雷声大作,隐隐的雷火之光映照在身旁笼罩着的浓雾之中。
镇狱金刚怒了!
“尔敢放肆!尔等无德凡差,何敢窥伺天机,看我扒你的皮!断你的骨!”
风云攒动间,镇狱金刚雷霆出手,手中剥皮刀连连挥出,巨大的头颅骸骨狠狠砸下!
一时间,血雾瞬间喷发,将周边的冷雾都染红了。
尖锐的剥皮刀挥下,陈归尘阴魂的表皮被划开,一瞬间,陈归尘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血、看到了自己的肉、看到了一根根跳动的断裂神经、看到了一截截森然的白骨…
“你可认罪!!!”
“我…无罪…”
轰——!
数道蓝紫相间的雷芒骤然轰下,狠狠的击打在宛如一摊血肉烂泥一般的陈归尘身上!
金刚怒目,高举着镇狱宝塔靠近过来,怒斥道:
“死不悔改,巧言令色,地狱轮回之所岂能容你这般宵小之徒,天必谴之,责以五雷轰顶之罚!”
金刚话音仍在云雾之间回荡着,五道势不可挡的奔雷再次猛然轰下。
轰——!
轰轰——!
刹那间,原本是一片朦胧冷雾的空间依然变成了一片雷池电海,如同蛟龙一般的雷芒四散飞射,噼啪刺耳的雷鸣声之间,隐隐夹杂着一声声痛入心扉的嚎叫声。
“你可认罪?”
“我..无罪…”
“可认罪?”
“无…罪!”
…
轰——!
就在第九九八十一道紫雷落下的瞬间,已经意识模糊的陈归尘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随着一道温和的乳白色光芒闪过,冷雾消失了,雷霆消失了,血雾消失了,就连狰狞恐怖的镇狱金刚也消失了…
一股温和的力量缓缓在身体内流动,陈归尘感到淤泥般的身体似乎在缓缓聚拢,已经不成人形的脸庞也缓缓恢复着,刺骨的痛楚似乎隐隐退去,感觉好些了的陈归尘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光,刺眼的光芒。
自从他死去,似乎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和煦的光芒了。
轻轻眨了眨眼,陈归尘终于完全睁开了眼。
“我…这又是…”
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双手,陈归尘惊异的发现自己双手白净,身上毫发无伤,甚至连身上的衣衫也毫发无损。
刚刚那个金刚…
想到那个狰狞的镇狱金刚,陈归尘不禁微微的一颤。
“小友,你还好吧?”
这时,突然一道温暖的声音轻轻地从远处传来。
“嗯?”
陈归尘惊愕抬头,这时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一个近乎纯白色的空间之中,如同棉花一般的白云飘荡在旁,与之前那个阴冷的白色雾气空间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温暖舒适。
举目望去,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宽松白袍的人正微笑着向他招手,正是刚刚呼唤他的那人。
不知所措的陈归尘轻轻搓了搓手,向着白袍人走去。
“您是…”
陈归尘好奇又恭敬的问答,走近之后他才赫然发现这个长着淡黄色卷发和褐色胡须的白袍人,竟长着一副西方人的面孔,鼻梁高耸,瞳孔湛蓝。
白袍人露出和煦的微笑,用一口标准的东方话说道:
“小友不必在意,我只是路过此处,看那镇狱金刚无故施暴于你,但你却心志坚定、不屈不挠,便觉得如你这般优秀之人不该受此磨难,便略施小术,将你救到此处。”
闻言,陈归尘有些沉默,片刻之后轻轻向白袍人拱手一拜:
“多谢前辈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