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热门小说《谁的江湖不是兵荒马乱》是大神级网文作者唐城小刀的代表作,这本书主角是王千。简介:等到月明星稀,我和言筱狄莺三人已回到扬州城西的兰苑,吊唁完父亲的狄莺见我一直闷闷不乐,问我伤处要不要紧,我摇摇头,依旧回想着公孙仇临走时的那句话。“王公子,令尊寒公乃不世之才,轻衣阁之事多有蹊跷,如君…
《谁的江湖不是兵荒马乱》第3章 琅琊阁
等到月明星稀,我和言筱狄莺三人已回到扬州城西的兰苑,吊唁完父亲的狄莺见我一直闷闷不乐,问我伤处要不要紧,我摇摇头,依旧回想着公孙仇临走时的那句话。
“王公子,令尊寒公乃不世之才,轻衣阁之事多有蹊跷,如君所愿,风雨盟愿尽绵薄之力。”
可陆三川陆老总已经明确勘明,轻衣阁的大火乃是烛台滑落引起的意外,与伙计一起去选购锦缎的父亲只是吸入浓烟窒息而亡,连仵作都已验明正身,怎会有假?
“狄莺姐,我爹当真是黄昏的苏寒?”
狄莺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江湖化名之事常见,黄昏的一些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若不是姥姥那年病重,我也不会替姥姥出手,不过那次任务的书信确是王伯伯的手笔。”
“你是黄昏的人,怎么会不了解黄昏呢?”我心一沉,看来八九不离十。
“我不需要了解,黄昏并不是一个门派,它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完成任务,收钱即可。”
“而且黄昏的事务我参与的不多,许多事情都是姥姥临终前才告诉我的,就像姥姥本姓唐,而江湖上却被称为毒娘子风惜水。”
“黄昏的成员之间的联系全在管事人苏寒一人的掌控之下,这倒不假,毕竟江湖之中欺霜剑的名头着实不小,其实据我所知并无从属,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苏寒与一些门派的主宰者无异。”
正巧言筱正端着参茶进来,听到我们谈话,将茶水递了过来,随口道:“爷,那些江湖人管老爷叫什么,你且知道他是你父亲就是了。”
是啊,管他呢,言筱一句话便打消了我的胡思乱想,苏寒也好,王百万也罢,他终归就是我的父亲。
“还是筱妹妹知你心意。”狄莺打趣道。
“当然,她可是我的贴心知己。”
“净说些浑话。”
言笑之余,我们又讨论起今日南园风波的目的,狄莺向我们分析了当今江湖的局势,我也才知道江湖并不是我想得那样歌舞升平。
看来黄昏也是这场风波的怀疑对象,平日那些鬼祟的影子大概已经把兰苑和谪仙楼调查个底朝天了,今日只是试探看看我这个所谓潜在的黄昏接班人的底细而已。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过了关,毕竟江湖不是一个要证据讲理的地方。今日听那公孙仇所言,也不知是不是把我也当做这场风波的苦主,起了拉拢之意。
而当我向狄莺问起,若父亲真是江湖中排名第八的高手苏寒的话,有没有能力在那场意外中脱身时,狄莺却沉默了,我心里便有了答案。
“言筱,你认为陆伯伯会不会是在诓我。”
六扇门外的扬州城依旧繁华热闹,我却心事重重。
“陆大人毕竟是公门中人,公平正义,又与老爷是金兰之交,应该不会罢。”言筱看出我的心事,“出殡那日,陆大人不顾身份坚持抬棺,也是性情中人。”
是啊,官府一般对待江湖人士并无好感,在父亲身份几乎确凿的情况下,陆三川依旧表示在扬州府下如果再有好事者去谪仙楼闹事,只管向他知会一声,他定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显然是站在了我这边,到让我对这个平素并不怎么理睬的陆伯伯心生了几分感激。
一大清早,卞妈妈大概听说了昨日谪仙楼的事情,怕我劳累便提前回来了。我得了空闲,与言筱一起拜会扬州府总捕头陆三川,一来为父亲的事情结案表示感谢,二来也旁敲侧击问了问当时现场的勘察情况。陆三川显然听出我的目的,于是毫无保留的把案件的卷宗给我查阅,甚至连当时救火乡邻的口供以及轻衣阁的幕后股东的底细都倾囊相告,整场事故看起来确实是一次意外。
滁州琅琊阁,我只记得轻衣阁的张老板,没想到身后的正主居然是江湖十大帮派之一的琅琊阁。
言筱见我低头不语,知我在想其中的干系,便道:“那琅琊阁在江湖之中一贯中立,风评也一直不错,阁主萧雁,江湖名人榜排名第十三,与黄昏以往的事迹并无交集,应该只是巧合罢。”
“哦?”我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言筱嫣然一笑,道:“昨日见爷一直问莺姐姐有关江湖的事情,也帮不上忙,我便寻了些有关江湖的书来看,这些东西倒查起来倒是不难。”
“还是你细心。”我才想起后来就见不到言筱的身影,而现在她的眼中也浮着淡淡的血丝,想来她查得应该不止这些,也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松。
我忍不住揽过言筱,悄声在她耳旁道:“今晚把你知道的说给我。”
言筱一把挣脱开来,面上也铺满红霞。
“爷……你没个正经。”
我对江湖一知半解,是因为我并不是江湖人,但那些江湖人,江湖事总有好事者将其记录下来,我想了解父亲,就必须先了解江湖。
“怀竹兄!怀竹兄!”
一阵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的是我读书时的名号。
我一回头,便见到远处一人正在朝我招手,等看清那副放浪的尊容,竟是我在应天时的同窗,萧平之。
“萧兄,你不在应天府老老实实待着,怎么跑来扬州了?”
“还不是为了找你!”
萧平之在我面前呼哧呼哧喘了半天,一手指着我,道:“你个精巴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谪仙楼的东家,我说你在栖凤园怎么谁都……啊,言姑娘。”
应天求学的日子应该是我这辈子为止最快乐的时光了,没有了父亲的管教,也不必被金师傅天天训斥偷懒,学业上有孔先生授业解惑,生活上有言筱无微不至,而平日的闲暇时光,也多了许多同好厮混,就像面前这位,最是与我臭味相投,平日里每每听书看戏,走马章台多半是勾搭在一起。
“找我干嘛?”我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萧平之却指着不远处的燕子楼道:“走,边吃边说。”
“你是萧家的公子?!滁州琅琊阁,萧家?!”
燕子楼的雅间里,我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也升了两个声调,连一旁的言筱都吃了一吓。
面前这浪荡的公子哥嘴里还送着燕子楼拿手的清蒸鳜鱼,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半只羊腿肉在面前胡乱地晃了晃。
“嗯,我还以为你知道。”
萧平之家经营着应天府最大的书院江南书局,全国许多地方都有分号,这些我是知晓的。在应天府时,萧平之放浪形骸,人脉广阔,许多三教九流之徒也都客气地称一声萧公子,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财大气粗的缘故,想来琅琊阁之名也是其中之一。
萧平之瞥了一眼我,看傻子一般:“怀竹兄,我真是看不懂你了,江南书局是琅琊阁名下招牌,江湖人尽皆知,你该不是和我这里装傻吧。”
“你又没说过,我当然不知道,骗你作甚!”
言筱和我对视一眼,我也愈发感受到了解江湖的迫切性,从小到大,没人和我提过江湖,而我对于江湖的了解也只存在于偶尔来这燕子楼说书的乔先生巧舌如簧的那些演义之中。若说门派,除了少林武当风雨盟也就寥寥,更别提这些门派生计的产业了。
我不知道萧平之信了几分,就见他眼睛嘀噜噜转了两圈,连道几句怪不得。
“没想到咱们这交情如此纯粹。”
“那是自然,”我虽然不知道我们这份酒肉之交到底有多牢靠,但是他今日来找我断不是只为了吃这燕子楼的酒水佳肴,“你说你昨天也在谪仙楼?”
萧平之一抹嘴,道:“当然,昨天看你走进来自称东家,小爷我差点从二楼掉下来。你他奶奶的真不厚道。”
“你又没问过我,再说若不是家中变故,我还是愿意做应天那个王怀竹。”
“怀竹,节哀顺变吧。”萧平之也许见我提及家事有些伤感,脸上庄重了许多,正色道:“其实昨天许多人并非单纯去你家谪仙楼闹事。”
“这我自然知道。”一杯黄酒下肚,酒杯捻在指尖,“我谪仙楼最近又没招惹什么人,他们这一股脑儿的来,该是因为父亲的缘故罢。”
“毕竟你家黄昏卧虎藏龙实力不容小觑,怀竹,你可知道江湖之中近来发生许多祸事?”
“祸事?如果你指的是那些没头的公案的话,实不相瞒,我昨天才知道。”
萧平之挑头看了我一眼:“是你家中昨天在谪仙楼下毒那位告诉你的罢。”
见我点头,萧平之才漫不经心继续道:“啧啧,小毒娘子,果然人如其名,她是你的师姐么?”
我一扬头,昨日我确实当众人的面上叫了狄莺姐,想来眼前的萧平之应该如同南园那些人一样把我的底细查了通透,王百万及独子王千在官府的户籍也很容易查到,苏寒的儿子有一个师姐倒是很顺理成章。
“怀竹,你可莫多想,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萧平之说的磊落,见我盯着他,或许是会错了意,哪里知道我只是不知怎么回答而已,只好边吃着菜自顾自话。
“其实在你父亲遇害之前,黄昏也算是怀疑对象之一。”
“毕竟,江湖之中有这种实力,却无后顾之忧的门派没有几个,你黄昏人数不多,却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完全符合这种情况,黄昏是江湖杀器,若不是令尊在这节骨眼上遇难,怕是有人蠢蠢欲动了。”
“哦?”我不禁好奇了起来,“难道有什么证据么?”
萧平之嘴一撇,苦笑道:“江湖需要什么狗屁证据,众口铄金而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想到江湖亦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场火烧得不正随他们心意。”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非也,”萧平之话锋一转,“江湖之人并非莽夫,你们黄昏历来收钱办事,每每行事虽说不是大张旗鼓,那些目标也都清楚与雇主之间的恩怨,江湖之中不像其他帮派,他本身并无仇家,更何况令尊乃是黄昏管事之人。”
见我仍旧有些不解,萧平之挽起衣袖道:“若你是制造这些事端的人,你会杀掉自己的门派掌门人么?更何况这些事并非一人之力,怕是江湖之中,也就十大门派之一可能有这实力。”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死,并非意外?”
我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愤怒,本来随着两个月的时光消逝,心中那份悲伤已经渐渐淡去,甚至当江湖流言飞起都未起波澜,虽然心中有了芥蒂,倘若真如萧平之所说,我岂能让父亲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那可是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的欺霜剑苏寒啊!”
大概说到苏寒,萧平之才发觉自己有些语失,见我脸色铁青并不言语,挣扎好一会才接着说道:“怀竹兄,其实轻衣阁也是我家族下的产业,令尊的事情,我们琅琊阁也深表遗憾,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查清是哪些杂碎干的,定给你一个说法!看他奶奶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我琅琊阁的地盘儿上动土!”
看他言辞恳切,我知道他此行目的之一便是表明态度,大抵黄昏名声在外,如今管事人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出事,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不愿多一个敌人。可笑的是我这个被江湖隐隐当成黄昏管事继任者的人,对黄昏却知之甚少。
于我对萧平之的了解,虽然平日轻浮放浪,遇到正事也有那份属于大家的洒脱豁达,加之其本性骄傲,若真有愧于我,定不会如此坦诚相见。
“平之,我知道你的顾虑,刚才在那官府的六扇门里,陆大人已经告知我轻衣阁的东主是谁了,没想到你先说出来了。其实,不知道你是琅琊阁的人还好,知道了,我还怕你不说。放心罢,我可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我轻轻一拍萧平之,心绪也平稳了许多。
萧平之长舒一口气,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