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总。”顾时念低头,声音里仿佛带着钩子。
沈行洲觉得自己真的醉了,否则无法解释他此刻的冒失。
他抽了张纸巾,坐回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顾时念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粗粝,蹭过她的脚踝时微微发痒。
沈行洲抬头,正撞见她偷瞄过来的眼神。
“在看什么?”沈行洲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发觉的柔软。
“没想到沈总这么细心。”顾时念笑着扯了扯肩头的丝巾。
披肩轻薄,被她这样拉扯,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肌肤。
“顾小姐,你的衣服掉了。”沈行洲说着,把掉落到腰间的披肩重新搭了上去,指尖划过顾时念的肩头和手臂。
“谢谢沈总。”顾时念又重复了一遍,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沈行洲把垂落在胸口的披肩移开。
“沈总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体贴吗?”顾时念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眼前的男人跟她过去了解到的大相径庭。至少她印象里的沈行洲不会这么纡尊降贵。
“看心情。”沈行洲挑眉,看向顾时念的目光深邃。
“沈总……现在是什么心情?”顾时念倚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向沈行洲。
细白的脖颈跟他梦里出现的一样。
沈行洲的手鬼使神差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微启的红唇上,不轻不重地捻弄着。
湿润的触感一闪而过,沈行洲的眼眸深了几分。
似乎是在挑衅,水润的舌尖又一次蹭过他的指腹。
“啧。”
沈行洲手上微微用力,把几分钟前刚刚盖在她身上的披肩拽下来,强势地吻了上去。
大掌托在她的背上,顾时念被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的胸膛很厚实,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渐渐的,沈行洲不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粗糙的手指在肩头摩挲。
顾时念的裙子后背是大片的镂空,只在脖后有一颗珍珠扣饰,把两片布料松松垮垮地连接在一起。
这方便了沈行洲行事。他的手抚过肩胛骨,越过脊背,解开了顶上那颗小珍珠。
两侧的肩带再无阻力,轻轻滑落,一时间春光乍泄。
沈行洲与她鼻息交缠,只觉得这个女人表面看着乖巧清纯,没想到内里也是个不老实的。
不知道沈承砚知不知道。他心里嘲讽着,手上微微用力。
“沈总!”顾时念吃痛,偏过头来。
沈行洲碰了碰她微肿的唇瓣,两个人的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紧张?”沈行洲明知故问。
顾时念的心快跳出来了。
房门没反锁,如果这会儿有人进来,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她没说话,伸手扯了扯男人的领带。
这种欲拒还迎的招数他太熟悉了。见顾时念没有拒绝,他便顺从了自己身体的欲望。
嗡——嗡——
旁边的手机响了。
顾时念轻轻推了下压在身上的男人,沈行洲顺势抱着她坐了起来。
“我有点累,在楼上休息。”
“这就下来。”
简单聊了几句,顾时念挂了电话,偏过头来礼貌地对男人道:“沈总,承砚哥在楼下等我,我要先走了。”
语气再正经不过,好像是一次普通的道别,只是男人覆在胸前和小腹上的大手让这客套又略带疏离的氛围变了调。
“麻烦沈总帮我把扣子系上。”顾时念直起身体,后背整个裸露出来。
沈行洲抚过肩胛骨,抓着那颗珍珠扣饰,却不着急系上。
“沈总,承砚哥还在楼下等我。”见他这会儿还有心思调情,顾时念皱了皱眉,出声催促。
“顾小姐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沈行洲把扣子系好,扶着她站好,又把披肩和项链摆正。
见脖子上露出一点红痕,沈行洲下意识地披肩拉过来遮住。
“承蒙沈总照顾。”顾时念见沈行洲面露不悦,甜笑着凑上前吻了下他的唇角,随后拿起沙发上的手包往门外走去。
沈行洲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门口,落在女人脚踝上的视线幽深。
他舔了舔唇,只觉得身体燥热,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顾时念给他吃的是不是正经药。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极少像今天这样躁动。
沈行洲坐回沙发上,等着身体的反应消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承砚发来的信息,告诉他自己和顾时念先离开了。
沈行洲心里的躁意更重了。顾时念是怎么做到的,前脚刚和他亲热拥吻,后脚就去到了别的男人怀里。
想到顾时念娇媚迷蒙的眼神,沈行洲重重地呼了口气,用力抽了两下领带,却丝毫没觉得呼吸更畅快一点。
刚才沈承砚在宴会厅见着林颂,对方说沈行洲喝了酒,在楼上休息,于是沈承砚便发来了消息。
沈父沈母还在跟老友聊天,见沈承砚带着顾时念过来,沈父依然笑呵呵的,沈母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顾时念对沈母的态度浑不在意,在沈家父母及一众长辈面前毫不避讳地挽着沈承砚的胳膊,沈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两人上车,让司机开车往白伞胡同去了。
顾时念想着沈行洲带着酒气的吻,又凶又重,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掌心的薄茧让她痒得忍不住想躲开,但无处可逃,只能任他肆意妄为。
“一会儿你穿着我的外套回去,晚上降温了,路上别冻着了。”
“晚上早点睡,关了灯不要玩手机。”
“下周天冷了,裤子穿厚一点,当心以后老寒腿。”
顾时念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看着沈承砚唧唧歪歪的样子,只觉得跟沈行洲比起来,这个啰里吧嗦叮嘱她天冷要穿秋裤的男人简直性缩力爆棚。
“承砚哥,你现在真像一个老妈子。”顾时念笑眯眯地打断他。
“如果不是你姐姐特意嘱咐,我才懒得管你。”沈承砚见自己好心喂了驴肝肺,翻了个白眼,低头专心回消息。
车子在白伞胡同的入口停下,顾时念拉过沈承砚的外套披上,景荣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等顾时念下来。
他把人送到门口,见顾时念进门落锁才往回走。
“沈总,顾小姐已经回去了。”景荣回到车上,回头向沈承砚汇报。
“嗯。”沈承砚微微颌首,车子掉了个头,飞快往澜萃庭去了。
周末不用早起,顾时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晃悠着起身,对着镜子仔细检查。
昨天沈行洲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昨天晚上回家卸妆时才发现胸口和锁骨上的吻痕,这个男人太过大胆,她不由庆幸昨天晚上车里昏暗,否则沈承砚一定会追根究底。
简单洗漱过后,顾时念拿着上手机出了门,她今天约了人。
“顾小姐,抱歉,路上有点堵车。”茶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在对面坐下,把手里拎着的手提包放在桌上。
顾时念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看不清表情。
中年男人心跳停了一瞬。
“去看你太太了?她最近还好吗?”顾时念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开口问道。
温柔细语,听在男人耳里心神俱是一惊。
“我上周刚去美国看了她回来,她恢复得很好,这两天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了。”说到这里,男人的眼里多了几分感激。
“好好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顾时念看着男人,一派轻松。
“最近工作忙起来,我打算辞职,我爱人那里需要人照顾。”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
“也是,该去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顾时念脸上的笑深了几分。
“谢谢顾小姐记挂。”男人寒暄了几句,喝了几杯茶水便告辞离去了。
男人关上门离开,包间里又归于平静。
顾时念看着男人“遗落”在桌上的U盘,唇角微弯,无声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