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运文学可尽管徐靳解释了，楚念还是不懂，不懂，就羞恼起来。
她雪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涨红，从脖子一路红到耳尖。
赵聿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唇边若有似无勾起弧度。
“不急。”
楚念一愣，转头诧异地看着赵聿京，脸颊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着。
“现在不懂的，以后都会懂。”
楚念原本还懵着，大脑一片空白，望着赵聿京那双含笑的眼睛，先是茫然，而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说，以后？
楚念的表情过于不加掩饰，赵聿京很轻易就洞悉了她脑子里的想法。
他轻轻笑出了声，解答她的疑惑。
“对，你可以留下了。”
不必再回楚家，那个吃人的魔窟。
楚念的眸子都睁大了。
“以后你就和我待在一起，不必去讨好任何人，没有人会赶你走。”
楚念喉间发涩，嘴角向下一垮，整个人看着委屈巴巴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耳朵都垂下来。
赵聿京没见过她这副神态，就算用树枝插妹妹眼珠子也没见她这样过，一时有些慌了神。
他哪句话没说对？
比起赵聿京的手忙脚乱，徐靳在这时候则要淡定得多。
他轻咳一声提醒，“先生，这时候您应该抱抱楚念小姐，安慰她一下的。”
赵聿京英气的眉头蹙起，是这样吗？
他实实在在把楚念当成个孩子看待，似乎这么做也并没什么不妥，可还是觉得别扭。
好在不等他做完心理斗争，楚念已经调整好情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橘子，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
这是她觉得好吃，临走前偷偷从桌上拿的，苏沁不知道，赵爷爷倒是看到了，不过没有骂她。
见赵聿京一直盯着她看，楚念一番犹豫，还是试探着递到他嘴边。
看那表情就知道，不情愿极了。
“你要吗？”
可话说完，她又觉得舍不得，于是把橘子收回，假装不经意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片片往嘴里送。
两条细白的小腿一晃一晃，看起来就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赵聿京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优柔寡断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从老宅回来，楚念算是彻底定居在了赵家。
客房不能再住了，赵聿京让楚念挑一间房，重新布置一下，用作她的卧室。
楚念挑选再三，最后选定了紧挨着赵聿京卧室的一间。
“住在这间？”赵聿京向她确认。
楚念含着棒棒糖，很认真地点头，“这里离你近。”
赵聿京挑眉，默默想着或许这小丫头带点儿讨好型人格。
“今晚我睡在书房，让茉莉陪你吃晚餐。”
去老宅的这些天，赵聿京积压下了许多文件工作，大概率今晚要熬个通宵。
楚念“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赵聿京今晚不回房间。
赵聿京的办事效率很高，原本以为一夜才能完成的工作，提前做好了。
书房的灯几乎亮了一夜，等他结束所有工作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他打开卧室灯，准备洗个澡去休息，余光瞥见床上有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
赵聿京走近了看，是一个橙黄的橘子，正安静地躺在他床铺中央，在一旁还附带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赵聿京”三个字。
笔迹生疏，但每一笔都很工整，看得出是下了功夫才写成这样的。
指节轻轻摩挲过那张纸条，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沙沙”的声音，赵聿京挑了下眉眼，笑意慵懒。
这是她感谢人的方式吗？
赵聿京拿起橘子凑近鼻尖轻嗅，淡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般。
“……酸的。”
–
“既然决定了能留下，您就要重新开始学习生活常识和知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识字明理。”
一大早，徐靳就催着茉莉把楚念从床上叫起来，在她耳边絮叨个没完。
楚念的确很想得到知识，她想和赵聿京有更多话题能聊。
可她的起床气也很重，睡不饱就看谁都不爽，此时此刻，她看着徐靳的脸，恨不能把他扔在地上踩几脚。
但对方说这是赵聿京的吩咐，楚念只好默默忍了。
徐靳满意笑笑，“今天我们先学简单的，就从最基础的拼音开始吧。”
楚念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徐靳睁了睁眼，“您会拼音？”
楚念不说话，用表情骂了他，好像在说，谁不会？
“嗯，”徐靳推了下眼镜，第一次为人师表，他也没什么经验，早知道该先进行一次摸底考试的，“那我们进行下一项，三字经吧。”
楚念托腮坐着，一手在面前的白纸上画徐靳的样子，小嘴一张一合，一千多字的三字经，竟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一半。
“这您也会？！”
那，先生到底是让他来教什么？
楚念只是不识字，缺乏常识，可那些都是妈妈教过的。
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是靠着一遍遍背三字经入眠，久而久之，也就铭记于心，刻于骨血。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教学氛围，倒是多了些尴尬的味道。
恰时茉莉进来送茶点，打破了徐靳的窘境。
“小姐有许多字还不认识，虽然会背三字经，但应该有许多不会写呢……”
茉莉轻声提醒，让徐靳豁然开朗。
是了，连赵字都不会写，三字经里也一定有很多不认识的字。
而且从拿手的地方开始入手，也能更好勾起她的学习兴趣。
徐靳想感谢茉莉，可茉莉见了他就怕，不等徐靳近身，人已经放下吃食跑没影了。
楚念挖一口甜品看徐靳，补了一刀，“你把人吓跑了。”
徐靳：“……”
他也不想的。
整个上午的时间，楚念都在房间里学认字，从比划到顺序，再到每个字的含义出处，徐靳都尽量掰开揉碎教给她。
楚念的悟性很高，短短几个小时就记住了不少字。
“怎么了楚念小姐？”
徐靳见她咬着笔尖，一副沉思模样，开口询问。
楚念眨巴眨巴眼睛，仰起脸很认真地问徐靳，“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