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您说会不会是汉使在暗中动了手脚?”
吕明这时开口道。
“从大汉的圣旨来看,大汉并不想现在动兵。
即便是想挑起咱们南越的内乱,大汉有太多的选择。
他可以下旨直接废除掉我们的权力,何至于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吕嘉摇了摇头。
“那会不会是太后,她想来个贼喊捉贼?”
陈忠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应当不会,这事情的反噬很大,太后不敢这样干的。
或许是我们想错了方向。”
吕嘉敲了敲桌面,闭目沉思了起来。
“太后与汉使通………王上献祖业……..
若是太后与吕家相争…………
橙氏,术阳侯!!!
是他们?”
思量了一番之后,吕嘉似乎是抓住了什么。
瞬间,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南越的先王,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樛氏,虽然是南越先王赵婴齐在大汉当人质时期的女人。
算是共患难了。
当时在赵婴齐被放回南越登上王位之后,就对这樛氏有些不爱搭理了。
后面又找了一个南越的女子橙氏。
还生了一个儿子,术阳侯赵建德。
橙家在南越也是有些势力的,原本是有能力去抢一抢王位。
可惜赵婴齐死的太快了。
赵婴齐死的时候,长子赵兴也才十来岁,次子张建德,那不过就是一个五六岁的稚子。
加上樛氏不是南越之人,在南越没有根基。
如此一来,也不要怕太后一直掌权。
若是让五六岁的赵建德登基的话,这南越到时候,还指不定会到谁家去呢。
毕竟大汉吕氏之祸,距离此时也没多少年。
赵婴齐可不敢赌。
因此,赵婴齐死的时候,就是让赵兴当了南越王。
对于这事情,橙氏要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而此次南越归汉,对于橙氏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太后与汉使通,王上将祖业献给大汉,这两个流言,攻击的对象,就是太后母子二人。
若是真能引起民愤,或者让太后跟吕家出现争端。
一旦樛氏和赵兴倒下,那这橙氏和赵建德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嘛。
“好了,都回去吧,这事情不要管了。”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吕嘉对几人挥了挥手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跟太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
“终大夫,我这有书信一封,需有人送往长安,面呈陛下,你去一趟吧。”
从王宫出来的次日。
陆远取出书信,对终军说道。
“安国兄之意,弟心领了,只是我为副使,这等送信之事,怎能亲往呢?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终军接过书信,而后摇了摇头道。
“你……唉,那便遣一亲信之人,将此书信送回去吧。
跟弟兄们说,翠风楼我给包下来了,这两日都好好放松一番吧。”
陆远看了看终军,最后叹息一声道。
“是快了?”
终军点了点头,可出门之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快了,快了,你我快名载史册了……..”
听到终军的问话,陆远不由的呢喃了一句。
………………
两天后,陆远这边带着使团的人在翠风楼好吃好喝的玩了两天。
但是这南越王城之中的流言蜚语却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一开始,是陆远让人推出的流言,主要说的是太后和汉使私通之事。
虽然也有说太后和南越王,将南越之地献给了大汉一说。
可那不过就是附加的而已。
但这几天的风向渐渐变了,私通之事还在流传,可更多的,却是太后要带南越王入大汉朝拜一事。
与这条消息同时出现的,还有南越相国吕嘉,拼死阻拦太后带南越王前去大汉朝拜的消息。
那事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俨然,在南越国人心中,太后樛氏成了南越最大的奸后。
而吕嘉则是成了南越最大的英雄。
可实际上,这几天下来,吕嘉一直都在吕府之中,根本就没出过门。
拼死阻拦太后一说,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又两天后。
七月初十。
陆远收到了太后樛氏的请帖。
当天入夜,魏臣带着使团的其他人披甲执锐,在太后亲信的引导之下,秘密的进到了王宫之中。
次日,七月十一。
太后宫中设宴,请南越国相吕嘉,汉使陆远以及谏大夫终军。
“兄长,不能去,如今满城风雨,此时太后召你入宫,这其中定然有诈啊!”
吕嘉收到请柬后,再次召集的吕意,吕明,陈忠几人相商。
吕意直接开口表示不能去。
“吕将军此言有理。
相国,您现在虽有大汉册封的官职在身,可终究只是南越之臣。
当下城中传言,相国阻拦太后朝拜。
此事你我均知是假,可百姓不知,大汉天子不知。
若是宴席有诈,届时,便是大汉追究下来,太后也可推脱啊!”
陈忠也劝说道。
“正是此理,相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下局势波云诡谲,相国万不可轻易犯险呐。”
吕明也点了点头道。
“其中事由,我自是知晓,可太后还请了汉使,我若是不去,汉使便会认为,这一切真是我做的,到那时,想要解释,也解释不了了。
二弟,你掉五百亲卫于宫外接应。
另外吕远为禁军校尉,近来宫中也无变化,安危之事应当无忧。”
吕嘉摇了摇头说道。
“兄长,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劝了。
不过你要让我领五十精锐随侍,万一宫中有变,我也能护你周全。”
吕意开口道。
“领兵入宫,这…..好吧,就如此吧。”
领兵入宫,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但是他吕嘉都权倾朝野了,偶尔不守一次规矩好像也说得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