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端着一副君子模样。
“舅母免礼。今日母妃身子不适,不能来府中拜寿,但为了表示孝心,特意送来专门为外祖母打造的玉观音一座!”
马氏立马谢恩。
这一座玉观音一眼望去确实不小,看着是费了心思的。
至于柔淑妃为何不来,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是人家侯府的家事,谁家没有难念的经,外人还是少知道为好。
马氏亲自迎着两位贵客进府,愣是将王妃几人无视了个彻底。
王妃无语,“她这是个什么态度?”
冉莯清挑眉,“大概是为了给我个下马威吧。”
察觉妹妹被欺负,冉嘉逸难得有了情绪波动,“这寿不拜也罢!”
王妃啪的一声给了老儿子一下。
“小兔崽子,你妹妹从小崇拜老侯爷,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不知道么!”
冉嘉逸委屈,“可以日后再单独登门拜访,何必受这些人的气……”
“娘,有没有可能你生我们的时候记错顺序了,我才应该是先出生的那个哦!”
王妃点点头,“很有可能。”
冉嘉逸:……
突然,一个与人追逐打闹的少女往这处跑来,窜到三人的跟前,打断对话。
这少女力气着实是大,她双手握着冉嘉逸腰的两侧,愣是将他转了个面。
追随而来的男子黑脸道:“灿灿,你失礼了,快赔礼!”
冉莯清愣住,这不是禁军统领之子秦云霄么!
她立马侧头看去,待看清躲在冉嘉逸身后少女的侧脸,脸上漾开一抹笑意。
是秦明灿。
她没想到今日可以遇到秦家兄妹。
抬头看看已经高出自己一头的书呆子哥哥,冉莯清有些惆怅。
希望这次自己能帮这二人谋得一个圆满的未来。
“在下秦云霄,这是舍妹秦明灿,妹妹年幼,冒犯了夫人及两位贵人,云霄代妹妹给三位赔罪!”
温润君子如松如柏,眉宇间正气凛然,透着一股踏实劲儿。
可惜前世被柔淑妃所出的瑞安公主看上。
纠缠无果后,瑞安使用了冉莯霜同样的手段——散播谣言诋毁。
秦云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际,一怒之下策马去到边关,投奔冉家军。
后来在一座小城戍边,娶了当地郡守的女儿。妻子因难产而亡后,秦云霄被父亲调回禁军。
又娶了当时丧夫守寡的裴月见,也就是裴御史的孙女,齐王的表妹。
二人琴瑟和鸣,是京城夫人们羡慕的神仙眷侣。
王妃虚扶一把,笑道:“令妹正是天真可爱的年纪,看着很是讨人喜欢,秦公子不必紧张。”
秦云霄伸手将一脸花痴的秦明灿拉回来。
“灿灿,你忘了母亲的嘱托了?”
秦明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三岁的姑娘还不懂男欢女爱是何物。
但眼前面无表情的男子就是那么猝不及防惊艳了她,任凭自己的哥哥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秦云霄气急,拉着妹妹就走。
秦明灿挣脱掉哥哥,噔噔噔跑回来,踮着脚尖问道:“公子姓甚名谁?”
冉嘉逸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年幼的青瓜蛋子,冷淡道:“冉嘉逸。”
秦云霄在远处又喊了一声,“灿灿,母亲来了!”
秦明灿置若罔闻,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喜气盈盈道:“我叫秦明灿,是禁军统领的女儿,你记得来我家找我玩哦!”
不等冉嘉逸拒绝,她便提起裙摆跑向自己的母亲。
冉莯清有一种看孙子辈打情骂俏的感觉,毕竟这时候的秦明灿也才十三岁啊!
前世好歹是及笄之后才认识冉嘉逸的……
这孩子审美还真是从一而终啊。
王妃眯着眸子,“岁岁,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哥哥配不上那秦姑娘?”
“娘,秦姑娘扎双丫髻,还不过总角吧!”
“那你四哥哥也才十五啊,算不得老牛吃嫩草吧~”
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长得这般英俊,难怪小姑娘看了走不动路。
冉嘉逸受不了娘亲的目光,拿过碧珠手上捧着的礼盒,径直往寿礼登记处走去。
“这孩子,还害羞了!”
冉莯清翻了个白眼,“哥哥到了二十岁,怕也是这个样子。”
“才不会!”王妃扬着下巴。
“不过娘,您忘了家规啦,祖父不许府上男子娶高门贵女~”冉莯清坏笑着。
“大不了让你祖父改了这家规,总不能让咱家这小古板孤独终老啊!”
这时账房先生高声喊道:“镇北王府,百年人参一颗!”
冉莯清被吓了一个激灵。
虽然普通百姓家办喜事确实有唱礼这个环节,可忠义侯府如此做,甚是不合理。
这不是有意让各家攀比么?
皇家都没他们家这般傲慢。
众人看向王妃的眼神更加复杂,毕竟百年人参不常见,随便一颗也是价值千金的。
王妃这回没掬着,大大方方回视周围的目光。
“我家王爷素来敬佩老侯爷,这人参是王爷专门选的,意在祝福老王爷长命百岁。”
这两句话直接将镇北王府抬高了一个台阶,论谁听了都要夸上一句大义!
不过王妃之所以说这话,是怕马氏将人参私吞了。
她是真的看不上马氏。
冉莯清偷笑,娘亲也成长了不少嘛。
管家是个懂事的,立马亲自迎着三人进府。
虽大靖不太拘束男女大防,但寿宴没开始之前,还是遵循男子在前院、女子去后院的礼制。
忠义侯府的花园不大,中间有一个池塘,旁边是个八角亭。
花园一墙之隔,便是老王爷原先的演武场,那处的面积比花园还大。
四周堆积着各种花肥、树苗之类的,可见马氏对这处的规划是很不满意的。
待冉莯清回到八角亭,便看到远处不情不愿走来的马氏。
在别人家做客,王妃不想丢了王府的颜面,忍着不悦起身相迎。
“见过镇北王妃。”马氏草草行了个礼。
冉莯清掌握着步子,等马氏刚好站直身子,才来到王妃身旁。
马氏咬着牙,又微微福身,“见过捷韵郡主。”
她虽是二品诰命,在王妃和郡主面前始终是低了一头,更遑论这位郡主还是个有封地的。
冉莯清慢悠悠摸了摸腕间的镯子,这镯子定然也是祁千帆亲手做的,内环有几个地方竟然能摸出来几个小坑来。
王妃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大庭广众还是不要落人口舌,否则可不好说这些个长舌妇能把自己的女儿诋毁成什么样。
冉莯清轻挑眉头,“侯夫人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