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成了阎王的小跟班》第4章 月下畅谈
安念念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她拍了拍胸脯,不禁感叹——现任阎王带来的威压有点儿大啊!
这梦做的既不真实也不梦幻,平常看的那些小说漫画,人家女主做梦都是有关前世今生,爱恨情仇什么的,怎么到了她这,就成了谋权。
梦里的她虽然不是前任阎王,但好歹每只小鬼都尊称她一声大人,司清年这个真阎王一出现,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篡位恶人。
直到她现在清醒过来,也忘不了,梦中司清年对她说过的话,以及一群小鬼包围着她,它们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吞,还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小鬼,从脚下拾起一块人骨就要朝她投来,还好她身手敏捷躲了过去。
后来司清年派人将她关起来审讯的过程,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颤。
平复完心情后,她趴在窗台,远远眺望窗外,依稀可以看清庭院中坐着一个人。
他安静地坐在黑幕之间,右旁树梢上悬挂的红灯笼隐隐发着光亮,所照之处留下少许红光,男人的影子落在红光中,诡异又神秘。
他一手执青瓷杯,一手搭在石桌上,指尖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懒洋洋地唤了一声:“还杵在那儿干嘛?”
安念念左右瞧了瞧,看了看,思来想去,这里除了她就是眼前这尊大佛了,不是喊她还有谁。
默默地翻窗出去,又默默地走近坐下。
“我许你坐下了么?”
清冷的声音仿佛具有浓厚的压迫感,迫使她才刚坐下去,就像是被烫到一样又跳了站起来,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坐着那个人。
安念念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心里一个劲的吐槽道——无耻阎王,跑进她梦里不停折磨她也就算了,梦外还释放官威唬她,还是不是个人了?
不,他没有,他是老大,他厉害,他还是老鬼,千年大鬼,为了她今后的日子着想,她该听他的。
男人轻饮一口杯中酒,举杯对邀天上月。
月亮?
她疑惑地抬头看天,真有月亮,不仅有月亮,还又大又圆,堪比十六的圆月。
“好看吗?”司清年问。
“好看。”安念念老实回答,又问了一嘴:“地府也有月亮?”
司清年放下杯子,起身,背手走到一旁的树下,靠在树干上说:“没有。”
她跟着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抬头问:“那月亮哪里来的?”
“我变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变月亮?”
“我喜欢,你别管。”司清年傲娇地别过脸,而后又用手背敲了一下她的头问道:“你起那么早干嘛,莫不是想潜入我屋?”
“疼啊!”
安念念疼得起跳,满脸不爽地瞪他,捂着头伸出一只手也想回敲回去,但马上被她自己克制住了。
不能揍他,不能揍他,他是老大,我是手下,他是天,我是地,我没资格揍。
安抚完自己后,她才慢慢悠悠地回答他的问题:“谁要潜你屋了,我还没那么无聊,就是被梦吓醒了而已。”
“梦?什么梦?说来听听。”司清年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问。
“我——”安念念故意拖长尾音,神秘一笑:“梦到你了。”
“昨天还楚楚可怜地称呼我为大人,怎么一觉醒来,胆子就变大了,直接用你我称呼。”说完,又顺手敲了一下。
“不清楚,我只知道大人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她捂着头坐在地上,提醒道:“还有,别打脑袋,会傻。”
司清年轻笑,同她坐在一起,问:“梦到我什么了?”
“不好说,总归是一些不好的事,你还是不要听了。”
司清年作罢,摆摆手,随意搭在腿上,毫不在意道:“行吧,你不愿说,那就不说,我来讲一些你愿意听的。”
“看到我们身后这棵树了吗?”他朝后指了指说:“它在我没当任阎王前,就在这儿了。”
安念念回头看了看那棵大树,和平常看到的树木并无区别,它长得很茂盛,郁郁葱葱,顶端叶子呈深绿色,最底下是黄色,中间由深绿到浅绿过度。
“扶桑,是它的名字,据说它可通阴阳两界,昨日同你说的彼岸花枯萎就和它有关。”
安念念反驳道:“可你昨天还说是那游魂干的。”
“你在梦里不是看见了,婵媛恢复了忘川河,因此还被关进了天牢里。”
“你明明知道我的梦,还问我?”安念念有些恼怒,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猴耍。
莫名其妙地梦到前阎王,又莫名其妙被人抓起来被逼供,绝非是偶然,肯定跟眼前这个人有关。
据他话里的意思,梦里的自己突然变成前阎王,原来是他通过梦来幻化的,想让她更直观地看清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她还有一个非常疑惑的地方,她必须要好好问问。
“那你怎么也跑到我梦里来了?”
司清年无辜地眨眨眼:“我只能通过真实事件改变你的梦境,并不能进入梦里。”
“那你倒说说,司清年是不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前任阎王为你取名的,是不是你将前任阎王关押逼问,是不是她真的不是真正的阎王。”她一连串说了好多是不是,但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瞅见阎王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发飙。
许久过后,司清年才缓缓开口:“我的确叫司清年,但火烧忘川那次,我压根就不在场。”
“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当时还是人类,不可能在地府。”
阎王的话给她当头一棒,这让她知道,那个梦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少和当年事件有非常大的出入。而且似乎还有人在关心此事,因而在她梦里下手了。
但是,这和本身命运就很悲惨的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找她啊!
她吸了一口气,谨慎地问:“知道这事的有多少鬼?”
司清年想了想,认真答道:“事隔千年,知道的不多。鬼界百年一交替,更新换代那么久,以我所知,除我之外,并无他人。”
“那你又是从何而知?”安念念问。
司清年不答,反而站起身,盯着那棵参天大树,愣神了很久。
他叹了一口气,说:“彼岸花和扶桑树同为冥界的生存之物,它们根茎相连,花枯树死,永恒不变的定律,我也是从它们之间看到了一切因果。”
又回到了最初那个话题,是彼岸花,还是扶桑树,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