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运文学人在获得某样东西的时候，总要同等地付出一部分代价。
科学一点来说，那叫质量守恒定律。
陆厌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但也不是将自身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上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陆厌永远只信自己。
从他那位所谓的父亲欠下巨额赌债后抛弃瘦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离开后，陆厌便扛起了这个所谓的家庭。
工作、读书、照顾母亲……
同年龄的孩子在生活，他用尽一切办法在生存。
母亲的身体状况愈发低下，债款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陆厌一度想辍学，无谓的学习生活根本无法带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间。
但那一天，母亲握着他的手，浑浊的双目里堆积着泪水，她说她要他读书。
读书，读书。
唯一一条翻身的路。
陆厌很聪明，他也知道自己很聪明，他学着去炒股、去理财，用微薄的本金赚取些利益，虽然少，但也聊胜于无。
读书、考试这些难不倒他，但为了翘课方便，他一向不会做出头鸟。
收银员、洗碗工、家教、销售兼职……凡是合法来钱的工作，陆厌都做过，即使出卖自己廉价的劳动力也没关系。
但如今上百万的债款和遥不可及的医疗费已经将陆厌逼到了悬崖边。
陆厌认识凌东姌。
或者说，一中里没有人不认识凌东姌的。
漂亮、有钱、家世好、人缘好，除了性格比较高傲之外，完全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标准千金大小姐。
压得陆厌喘不过气的那些债务，对于凌东姌来说，可能不过一件首饰的钱。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
原本以为和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如果是她主动送上来的话，
那利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陆厌说，声音格外轻。
或许此时，他还有那么一点犹豫。
如果凌东姌没听见的话，他会马上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东姌不知道代价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付出。
能量守恒，这道理她们花妖也懂。
所以她想了想，点点头笑道：“你能开心一点吗？”
开心的话，黑化值应该会慢慢减少吧！
东姌理所当然地想。
这脑回路着实不是一般人啊。
陆厌也被她的回答给惊到了。
还会有人在意他开不开心？
陆厌，出生那一刻起就合该是被人厌恶的存在。
他自己都记不清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好了，陆厌在心里得出了结论，凌东姌估计傻了。
从眼神开始就不对劲。
那位眼高于顶的凌东姌怎么可能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无辜眼神？
但这确实是凌东姌没错。
难不成早上出门脑子被门夹了……？
陆厌持怀疑态度。
“可以。”他回道。
我可以开心一点。
那么你呢？
你要给我什么？
“哦，好。”听到他的回答，东姌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点，轻声问：“那你想要什么呀？”
陆厌低头，凑近她耳边，扯下口罩，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
“我想要……”
湿湿润润的口气喷洒在耳边，有些痒痒的，东姌忍不住偏了偏头。
“凌东姌？”
一道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东姌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相貌英俊、气质清朗的少年，瞧着年纪不算大，白衬衫衬托得他更加出尘，是女孩们心目中男神没错了。
果不其然，那人一路朝东姌走来，旁边的女生都在用余光偷瞄，许是忌惮凌东姌的存在，她们并不敢看得太明显。
“东姌，你怎么在这里？”
傅云飞用略带疑惑的眼神扫了一眼陆厌，这眼神没什么特殊含义，却让陆厌暗暗捏紧了拳头。
太耀眼了。
耀眼到会让他……想毁灭啊。
东姌没回话，因为……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在傅云飞的认知里，凌东姌不应话，那就是生气了。
想到昨晚的争执，傅云飞的脸色也沉了几分，想和她好好说说道理。
毕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主，当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女孩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氤氲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沉情绪，饱满的双唇抿得紧紧的，唇中央有一颗不大不小的唇珠，晶莹剔透，吸引着人去采撷，即使是近距离观看，她的皮肤同样紧致白皙，看不到毛孔的存在，凑近了些，似乎还有点淡淡的香味。
……唉，算了。
和她生什么气呢？
傅云飞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东姌，还生气呢？昨晚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你生气归生气，别到处乱跑知道吗？老张今早没等到你，都急得快哭了。”
老张是凌东姌的专属司机，高大威猛，瞧着虎头虎脑的，实际上性格比较胆小，连句话都不敢大声对大小姐说。
东姌思考得很慢，她还在想要怎么回答时，傅云飞已经拉过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了。
“吃早餐了没？想吃什么？”
傅云飞的手暖洋洋的，像小太阳一样，东姌并不讨厌。
相反，还有点喜欢。
小界这时惊呼：“卧槽！男主？宿主你离他远点！松手松手！”
“嗯？”东姌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照做。
毕竟她和小界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小界肯定不会害她。
小界叹了口气：“咱们这些行走在三千世界的存在，本身并不为天道所容。但怎么说也是为了万千生灵而来，天道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我们在一定范围内改变某些特定人物的人生轨迹。”
“但是！”小界话锋一转，认真无比地说道：“每个小世界里都会有天道之子，他们身上被天道赋予了重大气运，是我们不能轻易靠近的存在。一旦我们做了什么影响到天道之子的事，天道一发怒，我们两个就玩完了啊！”
“你面前这位傅云飞，就是这个小世界的天道之子。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呜呜呜本系统爸爸也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和天道之子有那么深厚的关系，但是本系统爸爸也不是万能啊，为了找到适合你灵魂寄居的躯体，你知道本系统爸爸有多不容易吗！”
就没做过那么赔本的生意！
小界气得直咬手绢，恨恨地想：要是这花妖不好好完成任务，本系统爸爸一定解绑！解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