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待丫鬟们将她的行李搬进来悉数安置妥当后,便将她们全部清退了,只留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菊知。
“郡主,菊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古代治疗手腕骨折的人,会先敷上生骨养筋的奇药,再用夹板将断处夹定起来,为避免窜动造成二次损伤,继而用纱布仔细的缠好,最终固定在脖子上,可是沐阳嫌弃那样太丑了,怎么都不肯用纱布吊在脖子上。两只被夹板固定住的胳膊,隐在宽大的裙袖里,只要她不动愣是看不出异常来。
“郡主你怎么不多留几个伺候的丫鬟在身边?”菊知伺候着沐阳,因为手腕的关系,沐阳无法满坐,只能挨着椅子的边缘坐下,才能使得两只胳膊自然下垂,不受挤压。
“留你一个人伺候你觉得累?”
菊知眸光一闪,立即回话,“郡主,菊知怎么会觉得累呢?只是郡主胳膊伤成这样跟前少不得寸步不离伺候的人儿,万一菊知有什么事情离开一会儿,比如替郡主打盆水什么的,菊知是担心,郡主跟前没个人怎么好?”
“本郡主身边自然是应当有人轮流着照应的!”沐阳眸光深潋,面色笃定,看来菊知的担忧是多余的,有些事情沐阳早就计划好了,“菊知,你去给本郡主将七王爷请过来。”
菊知面露难色,“郡主,我们今早是贪着黑出宫的,这会儿天色尚早,怕是七王爷还在就寝,这会子去请七王爷会不会搅了七王爷的觉头……”
沐阳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跟那个恶毒的贱胚子同榻而眠就夜不能寐,故而天不亮就马不停蹄的往七王府赶,眼下既然自己已经住进了七王府,还能让那贱胚子再霸占着七皇哥不成?沐阳眸子一厉,“让你去你就去,你就说本郡主胳膊疼!”
“是!”
七王爷是练家子听觉过人,从沐阳踏进七王府一始,七王爷就失了觉头,醒过来的他,侧了侧身便看见里榻躺着的人儿,如海藻的般黑色长发肆意的扑撒在枕边,稠丽撩人,七王爷不知不觉凑近了脸庞,这才发现睡梦中甜美的人儿鼻尖额头上溢出了薄薄的汗珠,七王爷的目光下移,落在衾被上,初夏天气闷热,她将衾被裹的这么严实不是防本王还能防谁?
七王爷一下便失了兴致,眸子阴翳,掀被而起。
这时候“咚,咚,咚!”闷闷的敲门声落在室外的门框上。
“谁?”里侧的人儿听见声响警觉的清醒过来。
“七王爷,福晋,奴婢是沐阳郡主贴身伺候的丫鬟菊知,郡主听皇后以及齐妃娘娘的令,一早就搬进了七王府,这么早打扰七王爷与福晋的觉头,菊知自知罪该万死,只是郡主的胳膊突然疼的厉害,菊知冒死请七王爷您过去看看!”
乔瑾的眸子顺着声音下意识的往门边瞧,然而,目光所及,却毫无防备的触到一具男性身子,紧实壮硕的胸腹肌,勾人撩魂的人鱼线,瞬间令乔瑾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七王爷觉察到某女人的视线,头也不抬冷声道,“将自己裹的严实,这会儿倒偷窥起本王更衣来,你觉得合适吗?”
乔瑾赶紧收回目光,“谁偷窥你更衣了,我只是想看看门外说话的人是谁?根本就没有看你!”
好个伶牙俐齿的人儿,七王爷顿住收袍带的手,上前一步,俯过身,捏住乔瑾的小脸,迫视她道,“没有看,那你脸红什么?难道看门会脸红?”
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乔瑾闻见了七王爷身上特有的清冽体香,更要命的是,乔瑾又睐见袍带未束的七王爷因俯身而再次露出的精壮胸膛,乔瑾的脸瞬间红的发烫……
七王爷觉察到身下人儿的变化,眉头一挑,“这会儿你并没有看门,你的脸怎么更红了?”
天啊!乔瑾不禁然暗暗骂道,乔瑾啊乔瑾你上辈子是没有见过男人怎么招?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男色所迷倒了?太不争气了,乔瑾用意志将自己的目光放空,不看身上之人的脸庞,更不触及他的胸膛,这才慢慢收回了心跳,掩心虚道,“我脸更红,是因为你俯身过来遮住了外头的光线,又加上红色帐幔的映衬,脸可不就更暗更红了!”
嘴硬!好!很好!七王爷嘴角冷哼,他倒是要看看他完全将她罩住,没了帐幔的借口,她的脸是什么模样……捏着她的下颌,俯身靠的更近……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七王爷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透出粼粼波光,暗潮浮动!
乔瑾在七王爷的眸光中觉察到一股危险的讯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七王爷以为自己的小月子在身上,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亲她呢?想到这一点,乔瑾的心便按捺不住的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想反抗,可一想到那个该死的系统,各种变态的扣分,这种反抗的念头瞬间焉了。
没有哪个规定说小月子期间不能亲吻的,故而小月子这个借口肯定是不行的,那要想个其他的什么借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乔瑾胡思乱想之际,七王爷的唇压了下来……
“咚咚咚!”再次响起的敲门声,不同于刚刚的迟疑,这三声敲的更急了些,“七王爷,事后您要怎么惩罚菊知,都是菊知罪有应得,但是现下请您去看看郡主好吗?郡主真疼的异常厉害。”
乔瑾眸光一聚,立即出声提醒道,“七王爷,沐阳郡主胳膊疼,我应当马上去看看!”
身上的人未动。
“七王爷,是您说的让我好好照顾沐阳郡主的,她这会儿疼,可能是搬来途中再次挫伤了,不及时看的话……”
想起眼前的人儿,刚刚裹着的严严实实的衾被,以及这会儿拿沐阳为借口的情急推脱,七王爷眸光再次暗沉,瞬间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矜冷着声音,“是该及时去看看!”
得了自由的乔瑾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七王爷看着急忙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逃似的出去的人儿,薄唇紧抿,脸色灰青。
当沐阳发现来者并非七王爷,而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贱胚子时,那原本敷了止痛药的两只手腕,真真的隐隐作痛起来,沐阳知道这是肌体的记忆反应,昨天折断的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新仇旧恨,沐阳原本娉婷的脸上,乌云密布,戾气横生,“你个贱蹄子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