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朝着房间的密道深处走去,密道的尽头,连接着他的房间。
每走一步,就如万蚁噬身,生不如死。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连滚带爬,来到那扇石门之前。
没等我叩门,石门缓缓移开,一团烛光之中,他端坐案前,手握书册,剑眉微蹙,有些嫌弃地看向我。
我道:「我……难受。」
他放下书,不急不缓走向我,伸手两根手指为我抚平散落的鬓发,像是对待一只温顺的猫,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在药劲的作用下我艰难反问:「师父只想到给我下药,却没想对我负责吗?」
我被他揽入怀中,那两根冰凉的手指又落在我手腕的脉门上,他垂眸不语。
我望着他冷峻的侧颜,喃喃道:「师父放心,只要阿婆的命还在你手中,我对你只会言听计从。」
他眸光微暗,沉声问:「是吗?」
我点头,继续道:「你说我这清白不必再有,于我而言,何妨这点清白?何须师父使这种手段?」
他「哦?」了一声,垂眸看着我,轻声问:「那你打算如何做?」
我笑道:「不必师父费心,徒儿本打算去趟南风馆,那个地方善解人意的清俊相公多的是。徒儿在替公主出嫁赴死之前,也想体会一下男欢女爱……」
他冷笑:「原来,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乖巧徒儿还有这番隐蔽心思,倒是为师平日里考虑不周了。」
他没再管我,拂袖而去,我只听他喊了一声「陆堰溪!」,便神志不清,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看见他又回来了,属于他的清淡气息,将我占据。冰冷与温暖,痛苦与欢愉。
……
醒来之后,浑身酸痛,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的随从陆堰溪一脸歉然站在床前。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中剥离。
我笑了笑,翻身,斜倚而卧,慵懒道:「陆师兄,原来是你啊。」
陆堰溪红着脸道:「衍小姐……」
「不用多言,你走吧。」
他站着不动,继续红着脸解释道:「你的身份,知者甚少。这件事情,主上他……他不可能交给外人去办。」
我「嗯」了一声,「知道了,所以就交给陆师兄你来办。我的事情,他自然不愿意亲力亲为,真是辛苦你了。」
他还是站着不动,似乎还要费力解释,我赤足下床,走到陆堰溪的身前,抬首微笑打量着他。
他是师父的心腹,如今端端正正站在我的眼前,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道:「陆师兄,往日我没细看,原来你竟生的如此俊朗。」
他红着脸咳了一声。
我继续道:「昨夜我昏死过去,你可尝到滋味了?不管你有没有,我反正是没有,要不,趁着现在天还没亮,咱们再来一次?」
陆堰溪惊惶失措,落荒而逃。
我坐在寂静的房间中,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哭,也哭不出来。
宋衡,你拿我当棋子,我又何尝不能算计你?
这一日,我一袭华裳,乘轿从皇宫偏门而入,踏入了那个原本就属于我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