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英带着我们像前世一样去池边看锦鲤,我也站在边上,可注意力都放在陈玉英身上。
在看到她绕向我身后时,我数了两声,突然往旁边躲了一下,拉住了一位和我要好的小姐妹,想要和她说悄悄话。
可还没开口,陈玉英就因为扑空直直地掉进了池水中。
大家都吓着了,等反应过来便是赶紧使唤丫鬟们去救人。
可在场没有会水的人,只能去叫人过来。
很快刘厚朴就来了,他看到水中已经没什么动静的人也没多问,直接跳了进去。
他水性好,不消片刻就将人拖上岸了。
可等他看到陈玉英的脸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是玉英?”
刘厚朴抬起头在一众贵女中搜寻,最后目光落在一脸无辜迷茫的我身上时,终于是脸色大变。
不等他有过多动作,一群夫人们已经急匆匆的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算是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救命之恩。
陈夫人还没确定昏迷之人的身份就呼喊了起来:“郡主在我们这儿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快去叫大夫啊!”
话音刚落,我就向前走了两步,面带笑容,轻声道:“陈夫人,落水的不是我,是玉英。”
陈夫人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惊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疾步扑向昏迷的人,在看到真是陈玉英后颤抖着声音质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落水的是我女儿?”
没人回答,短暂的安静后就是兵荒马乱,请大夫的请大夫,送客的送客。
回到长公主府,父亲母亲正在作画,两人恩爱如同画中人一般。
我鼻子一酸,心中难受。
前世我死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父母相继病故,无人再为我撑腰,所以陈玉英才能那样肆无忌惮的将所有真相告诉我。
不过还好,如今我父母健在,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
我悄悄离开,吩咐身边的丫鬟将今日的事在京中好好宣扬一下。
身边的丫鬟都是母亲为我精挑细选的,个个谨言慎行,不该问的决不多问一句。
但我做的事她们也会一一回禀母亲,所以第二日我去请安的时候,母亲就问起了这事:“你同陈家那丫头不是很好吗?怎么还突然叫人将这是宣扬开?可是她有意想嫁给刘厚朴?”
我扑进母亲怀里,有些不高兴:“都不是,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母亲不必多问。”
母亲笑了起来,也纵容我,并没有再细问,毕竟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和母亲玩闹了一会儿,我就回了自己院子,正好碰到打听消息的丫鬟回来,将陈玉英和刘厚朴的事儿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陈玉英落水被寒气伤了身体,如今还高热不退,大夫断言以后怕是子嗣艰难,陈夫人一听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更是哭个不停。
而刘厚朴那边,回去后也是高热,不过今早已经好多了。
我挑挑眉,好奇的问丫鬟:“有没有成安侯府二公子的消息。”
丫鬟笑着答:“倒是没听说,郡主要是想知道什么,奴婢这就叫人去打听。”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如今我是局外人,只要安心看戏,在必要时推他们一把就好,何必操心其他的。
接下来几天,京中果然都在议论这事,救命之恩可大可小,但偏偏两人有亲密的行为,还让那么多人看在眼里,陈玉英的名节算是毁了,谁家会愿意娶她呢?
世道对女子向来苛刻,陈玉英除了嫁给刘厚朴再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陈夫人上门去,暗示成安侯夫人想让自己女儿嫁给刘公子,可成安侯夫人却说做妾室可以,做正室他们家女儿还不配呢,把陈夫人给气病了。”
我躺在摇椅上吃着糕点,嘴角噙着笑:“接着说。”
“刘公子身体好了,但听侯府的下人说他这两天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丫鬟说着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至于陈小姐,如今还病着,人清醒的时候倒是传了几封信给刘公子,但刘公子都没回。”
我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直觉有些不对,刘厚朴的身体好了?前世这时候他还在高热不退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等我多想母亲就来了,说是祖母在温泉山庄想我了,让我去陪她老人家一段时间。
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常年住在京郊的温泉山庄养病。
祖母向来疼我,我当即应下,隔天就带着人前往温泉山庄,不成想却在半路遇到了刘厚朴。
许是因为病了一场的原因,他消瘦了很多,衣裳穿在身上有些宽大,但通身气派却不容人忽视,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不过是一眼我就心中确定,周厚朴也和我一样重生了。
这时候的周厚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世家子,这样的威严绝对不是他该有的。
只是他重生回来不去找他心爱的陈玉英,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还想着我给他们铺路?
想到这,我声音都冷了几分:“周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们素不相识,你却拦我车驾,是不是不太礼貌?成安侯府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周厚朴听到我的话有些不悦地皱眉:“你何时变成这样了,说话如此刻薄。”
话音落下,不等我开口,身边的丫鬟已经先一步呵斥他了:“放肆!”
我心中冷笑,上辈子我以为自己害死了周厚朴,嫁进周家的时候自然是愧疚万分,面对他们也收起了脾气,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