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弯照常去上班,工作室里没有什么异样,对根叔的死,没有人谈论,好像昨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在换衣服时,小弯忽然看到了根叔的衣柜,一把锁孤伶伶地挂在那里,这个柜子,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占用,根叔的名字,也很快会被人遗忘。
扶着根叔的柜门,小弯掩面而泣,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收住感情投入工作。
正常的一天过去了,一下班,小弯就争着往末末家里跑,末末恢复得很好,已经无异于正常时候的状态了,她很开心,妈妈正在教她织毛衣。
客厅中间,小弯忽然看到墙上挂了根叔的黑白照,三柱清香,二个苹果,还有一些小糕点供着,小弯过去,向照片鞠了三躬。
回到自己家里,很意外地,大莫在,这几天小弯一直忙,有好几天没见大莫了。
“谢谢你的书”小弯说着,给大莫拿来一把扇子,这两天闷热,小屋里不透风,坐着就会出汗。
“来,看看这个!”大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弯。
小弯疑惑地接过,带着不解的表情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纸是废纸,上面已经写满字,但时间久了淡化了,纸很皱,上面有新的字写着。
信的落款人,是根叔。
“这……,你认识根叔?”
“嗯,认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大莫的表情说不出是淡定还是冷漠,小弯来不及揣摩,急切地展平纸,看根叔给他的留言。
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每一笔都很工整,猜得出根叔早有去意,这是给他的一封遗书。
第一张纸上写着一首诗一样的文字
我们祈望平等
却连家人的性命都无法保护
希望的光芒,总在漆黑的黎明中耀眼
我愿做一颗小小的星火
即使擦不出火花
一秒钟的闪烁,也算是光
另一张是按了手印的说明,大致意思是他去末末体内违规治疗,是他的主意,与他人无关,小弯是受他胁迫而做的,他愿以生命来换取一个年轻姑娘的健康。
“根叔意已决,我也劝不住他”大莫幽幽地说。
“根叔真傻,他没必要这么做,我们可以再寻找第二次给末末补手术的机会!”
“小弯,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根叔”大莫有点气愤,“你不懂他,你不懂一个人对平等、自由的渴望,你不懂一个人在亲眼看到亲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你不懂在上等人看来伸手可得的医疗机会,在我们这里却难于上天,你不懂斗争其实伴随着牺牲,是要用生命换出来的”
小弯哑口无言。
“你可能还不知道,根叔早就加入了反抗军,八年了,他为组织做了很多事,现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反而会让你分心,根叔很坚决,他也非常开心自己的决定”
大莫告诉小弯,在他寻找根叔前,末末的爸爸已经暗地里找过根叔,恳求他协助你救末末,根叔听了他们的计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们一直在秘密的地方商量细节,根叔写了说明,一旦事发,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们也认识末末爸爸?”小弯听得一头雾水,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一直活在别人的秘密中。
“是的!”大莫坚定地点头,“末末爸爸和妈妈,都是我们中的一员,但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个消息,你必须要保密”